◎悲剧乎?闹剧乎?正剧乎
●假币铤进大开的国门
改革开放,国门大开。于是,一群群黄皮肤的中国人带着东方神韵迈过这道门槛走向外面的世界。蓝眼珠、白皮肤的外国人携领着西方文明跨进这道门槛,踏上了东方的古老土地。从此,东西文明再一次在神州大地上交汇和融和。自此,有了中国人的参与,世界的每一项事务都变得更加多姿多彩。
“合资”——改革的新生儿,中国经济复苏之所在。
近几年,“合资”成为了中国地方行政官员的口头禅。大凡考查一方父母官的政绩,“合资”项目的数量成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砝码。“合资”在中国几乎成了一方百姓、一方官员思想解放的代名词。个体、集体、国营企业、事业单位,甚至行政机关都在千方百计寻求外资,拓展“合资”渠道。有了“合资”这块金字招牌,企业可享受免税待遇,职工可以出国培训,领导可以出国考察,回国能够坐上高级轿车。“合资”后,一部分人享受到了以前不曾想象的福利和待遇。由此不能不说“合资”没有好处。至于国产名牌产品“合资”成了另一种品牌,民族工业士气低落、一獗不振等现象的出现,很少会有人探究它与“合资”之间存在何种必然的联系。“合资”的实效如何,很少有人去考虑,去咨询。“合资”被撤消,破产,在百姓中决不会产生多大的震动,因为在他们的脑海中有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合资”都代表着当今世界最先进的技术和科学文明。只要海外有人提出在中国办“合资”,不管投资者的政治背景、个人历史如何,首先都能获得一种最高的礼遇。投资数越大,礼遇越高。俗话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从这“合资”一景中就可以验证了。中国经济要振奋,需要的正是资金和技术,既然有人抛出了“香饽饽”,谁会舍其口福呢?还是“拿来主义”好。
“合资”’企业遍布中国的城乡。大到飞机汽车制造,小到日用百货的生产,应有尽有。这些年,“合资”企业对中国经济发展所作出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它已成为中国经济领域的猛士,谁也无法取代。中国宽松的合资政策为西方技术和资金的引进铺上了一条宽敞的大道,但是,在这股引进的背后也挟带进了一些与文明不相和谐的东西。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打开窗户,飞进了几只“苍蝇”和“臭虫”。不知“白面”为何物的中国人受到了毒品的侵害;港台的黑社会杀入大陆,企图扩展地盘;诲yín诲盗的影带和音带涌进大陆,腐蚀一代青少年纯洁的心灵;也正是在大陆“窗户大开”的时候,“假币”跟随走私品向大陆挺进,且来势汹猛。
改革之初,从恶梦中惊醒来的中国人对外面的世界还知之甚少。中国经济处于起动阶段,人民的物质财富还不很丰富,甚至有些匮乏。物质生活的满足成了中国人的第一需要。物质和金钱本来是一物,又可互换,但在不同时期,不同历史背景下,两者却是互不相容的。
●荒唐的祭坛
七十年代,红sè的风bào狂飙突进。jīng神和意识的作用被无限制地夸大,物质的东西遭到体无完肤的批判和践踏。越穷越革命的荒谬逻辑被捧上了革命左派的祭坛。在黑白混淆、是非颠倒的年代,经济崩溃了,物质匮乏了。纸币的作用被缩小到无可再小的范围。那时的百姓最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物质,而不是商品的符号——纸币。有时对纸币的拥有反而会招致一场无休止的灾害——在越穷越光荣的口号下,企图富裕的人最终都会是悲惨的命运。海外关系成为一大罪状就是明证。
●美钞上何以套印了毛泽东头像
在香港曾上演过一场关于钱币的闹剧,最终导致了一场严重的外交危机。
1973年4月12日,广东省四会县石狗公社石狗中学学生陈其弼收到了一封从香港寄来的平信。寄信人署名“玉华”。信封里没有一句信文,只有一张影印放大的一元券美钞。奇怪的是美钞上的华盛顿人头像居然换成了毛泽东的头像。这封信马上送交到有关部门处理。最后广东省委tiáo查局对此事进行立案侦查。什么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最最最伟大领袖”的光辉形象套印在美帝国主义的钞票上,何种动机,有何政治背景?此案列入了特大政治案件。
广东省委tiáo查局派出jīng干力量赴香港tiáo查,发现在香港的街头到处都有这样的影印美钞作为一种工艺品在出售。寻藤摸瓜,最后查实是一名香港商人出于商业目的,发明了这种影印美钞公开出售。这位商人靠此赚到了一大笔钱。
那位港商尽管只是出于商业目的,但是把“最最最伟大领袖”的头像偷印在美钞上的行径,是可忍孰不可忍,政府有关部门向港英当局提出了最强烈的抗议。
●造伪登峰造极警方防不胜防
进入八十年代中期,中国的经济初露曙光。市场出现繁荣景象。随着改革的深入,神州大地开始有了人财物的大流动,开始出现了沿海开放地带。中国经济表现出了对资金和技术的最大渴望。海外关系成为了一块金字招牌。外援和外币通过这条通道源源不断地流进国门。于是,花花绿绿的外钞被吸引进了中国的柜台,出现在百姓的腰包。可是,好事不长,在百姓的腰包里也发现混进的假人民币、假美钞、假日元、假港币。
1988年8月24日,深圳市公安机关成功地破获了一起伪钞案。现场缴获百元券假人民币5万多元。这时,正是我国发行第四版人民币后的100天。不可不谓犯罪分子的神速。事后查明,这起伪钞大案系出自香港黑社会之手,也是大陆警方在八十年代破获的第一宗海外黑社会伪造人民币大案。这一时期,我国所发现的假币全都出现在东南沿海一带,最后追查伪钞的源头,又都在境外,有的在台湾香港,有的还在东南亚。
我国对外开放,海外的黑社会分子特别是港台地区的黑社会势力瞅准这一机会,在大肆向大陆走私物品的同时,也开始伪造大陆的货币,以牟取bào利。那时,大陆和台湾当局还处于一种对峙阶段,人民币在台湾不受法律的保护,台湾成为黑社会分子造伪活动的绝好的基地。香港是一个弹丸之地,却是东南亚最大的伪钞印制地,也是世界上最大的伪钞制造中心之一。香港的假钞形象bī真,老百姓很难用肉眼识别,特别是伪造的美元、日元、港币等,在大陆百姓很少见过这些外币的情况下,更容易进人大陆市场。目前,我国大陆共发现有机制版假人民币10种,其中查明,出自港台黑社会之手的就有8种。
199o年,福建省公安机关在平潭县和厦门市两地共缴获假人民币900多万元。后经国际刑警组织查实,这批假币与1991年台湾高雄警方缴获的1071万元假人民币同出于一个版本。1989年6月香港警方在九龙一带成功地摧毁了一个地下造币厂,共缴获假人民币(百元券)206500元,假美元(百元券)1660o元,还有制造伪钞的印刷机、裁切机、制版机、油墨及假币的锌版等作案工具。此时,海外黑社会组织的造伪活动已是登峰造极,数以亿元计的伪钞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源源流向大陆,同时也诱发了大陆内地的伪钞犯罪。这时期,大陆的造伪罪案突出,势头凶猛,使大陆警方防不胜防。
◎最大的营销网络
●南进北销的假币暗流
在我国严格限制携带人民币现钞入出境的时候,假人民币不可能从海关“登堂入室”。境外的黑社会势力胆子再大,也不敢无视中国的国门,去冒天下之大不韪。最初,假币潜入大陆都是从海上走私入境,然后通过大陆的合伙人在大陆代销假币。内地的不法分子见钱眼开,与假币犯罪分子臭味相投,沆瀣一气。东南沿海的罪犯把假币第一倒手批发给内地来的假币贩子。这些假币贩子把假币带回内地后,再倒手给其他假币贩子。就这样,从境外到大陆,从沿海到内地,形成了一条“南进北销”的假币浊流。1988年以来,全国有20多个省市公安机关查获的假币都是来源于广东汕尾市、汕头市的部分乡镇。
●风流女郎郎入伪币案
1990年,北京市公安局、大连市公安局在公安部统一指挥下成功地破获了“2.20”伪钞案。
我们不妨回顾这起京城最大的造伪案,就可以清晰地看到这张连结港澳和大陆数省的伪币营销网络。
1989年2月20日,北京市东城区隆福寺一带依然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这里是北京市有名的四大商场之一的隆福大厦,有享誉全国的老字号店铺,每天吸引了大批南来北往的商客和游人。
这天上午10时许,“特莱黛”时装店里来了一位妙龄女郎,腰挂bp机,吸着香烟,一副街头流行的“款姐”派头。
店主见有“款姐”光临,笑逐颜开,心中暗喜。
“款姐”走到店铺前,伫立良久,深sè墨镜后的眼珠把整个店铺搜巡两遍后,纤手一指货架上的一件标有进口字样的羊毛衫:“拿来看看。”
店主一看来头,就觉得有生意。
“款姐”把羊毛衫在手中翻了一遍后,说:“多少钱?”
店主连忙接口:“漂亮的小姐肯赏光,本店八折优惠,338元人民币。”
“款姐”潇洒地从坤包中抽出4张100元大票摔在柜台上。
营业员接过那4张钞票,拿在手中将钞票窝成一个扇面,下意识地在眼前亮光处晃了一晃,顿时吃了一惊:这些票子的颜sè、图案咋有些不大对劲呢?昨天管区民警才召集辖区个体商业网点的营业员、服务员开会,告诫大家:最近在王府井地区相继发生了几起持假币购物的案件,希望大家提高防伪意识,一旦发现可疑钞票立即报案。不想今天就让我碰着了。
营业员向老板使了一个眼sè后,对“款姐”说:“您这钱咋有些不对劲呢?”那“款姐”一看钱有误,伸手就从营业员手中夺过钱来,转身就朝外走。
这时岂能让她走脱了。营业员跑出柜台,一把攥住那“款姐”的胳膊,不让她走。不一会,接到报警的派出所民警赶到现场,把“款姐”送到东城公安分局刑警队。
经确认,“款姐”使用的那四张100元票场系机制版假币。
两位民警立即审讯,“款姐”只是支支吾吾,直到晚上快七点时,她才开xx交待。
她叫魏娟,现年31岁。魏娟出生在城南一个破旧的四合院内。父亲靠当“板儿爷”挣钱来养活魏娟姐弟俩。母亲为了贴补生活,通过居委会办了一个个体营业执照,在巷口拐角处支起一个小凉蓬,吃喝起“买冰棍”的买卖。魏娟一家生活虽然贫寒一点,但也还过得去。21岁时,魏娟与一个返城的知青结了婚。不想结婚没两年,那小伙子参与一场流氓械斗。当时,正值全国“严打”时期,械斗双方的主犯被就地正法。魏娟的丈夫只是一名从犯,留住了脑袋,但被判了15年有期徒刑,送新疆监狱改造,吊销城市户口。
婚姻遭此横祸,魏娟的心灵受到了沉重的打击。魏娟主动提出与入狱的丈夫解除婚姻关系,她实在不愿在痛苦中承受着漫长的等待。魏娟又回到了娘家,但是娘家15平方米的平房实在无法接收这位已嫁出去的女儿。魏娟的弟弟已长大成人,一家四口人,15平方米怎么也蜗居不下。
在魏娟与那小伙子恋爱那阵子,父母坚决反对他们来往。那小伙子身无一技之长,又是刚返城的知青,整天除喝酒就是侃山,发牢sāo。是小伙子不同寻常的生活经历吸引了天真的魏娟的心。芳心暗许,非他不嫁。俩人经常偷偷幽会,魏娟主动以身相许,不久发觉有了身孕时,那小伙子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到魏家求婚。眼看木已成舟,生米做成熟饭,魏家怕家丑外扬,不得不答应了这场婚事。
现在,魏娟暗自喝下这场不幸婚姻的苦酒后,又回来了。母亲依然很热情地接纳了自己受伤的女儿,但感情上的疙瘩却永远也解不开。在魏娟刚结婚时,她母亲曾被气得一病不起。母亲希望能通过婚姻的途径,使女儿改变目前的命运。不料女儿没理解母亲的爱心,执意要嫁给一个流里流气的泼皮。最后遭此灾难。也许这就是命运的造化。
离婚后,魏娟在娘家小住了几日,感到处处很别扭,全家对她都很冷漠。于是,她搬出了娘家,在单位的集体宿舍找到一个床位,在此栖身。以后几年,魏娟也曾几次走上鹊桥,但都未遇上如意郎君。初次失败婚姻造成的心灵创伤一直都没有弥合,成为一种心理的yīn影。常常会对再婚产生一种心灰意冷的情绪,因此,几年过去了,仍是独身一人。
到了1989年,魏娟工作的街道小厂产品大量积压,工人的工资没有着落,工人走的走,散的散,支离破碎。魏姐也曾想离开这里,另寻工作。联系了几家企业,都同意接纳她,但都没有宿舍安排,只得以此作罢。魏娟只得随这家眼看就要破产的街道小厂沉下去。那时,“三陪”在京城已悄悄地流行。魏娟在她一个姐们的开导下,也偷偷地加入了“三陪”的行列。白天到工厂报到,早早下班,晚上到歌舞厅去陪客人喝酒,跳舞。开始时,魏娟只是陪客人跳舞喝酒,眼看老板大把大把地朝外扔钞票,魏娟也慢慢地开放了自己。只要客人喜欢,她都答应,陪喝、陪泳、陪睡,样样都干,只不过,魏娟从不陪客人去宾馆的客房过夜,她害怕被抓进局子里。这样的“三陪”,魏娟干了将近一年,银行的户头上也存入了五六万元。工厂的工作成了她的兼职,集体宿舍她也很少回来住上一宿,魏娟还时不时地给母亲和弟弟送上几千元钱。说是和朋友在外兼职赚的。
199o年2月18日,魏娟在某宾馆的舞厅跳舞时认识了一位叫许钢的年青人。许自称是河北省高阳县经济技术开发公司的业务员。这晚,魏陪舞的并不是许钢,而是通过陪舞的老板认识了许钢。曲终人散时,许钢主动邀请魏娟第二天陪他跳舞,魏娟满口应承下来。
第二天晚10点,许钢和魏娟相约出现在龙乡饭店的舞厅里。魏娟混迹友于声sè场所,舞技自不必说。各路客人她已经可以应对自如。何况今晚眼前这位来自外省县城的小老板,还不是玩于股掌之上。此时,两个人心照不宣,他图的快乐,她图的钱财,各有所图,各取所需。看许钢的舞步,一个实在的舞盲。跳舞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手段,女人才是他最终目的。昨天在舞厅许钢已对魏娟有所观察,断定此女子并非善主。在舞池里,许钢搂着魏娟的腰,双脚在原地踏步,装着陶醉的样子,双手却在舞伴的臀部上下摸动。魏娟装着全然不知的样子,不时还给男伴飞去媚眼,使许钢的动作更加放肆。
午夜12点钟,许钢带着魏娟来到西苑宾馆咖啡厅喝咖啡。就在前一天,许钢与魏娟告别时,递给魏娟一个纸包,里面是500元现钞。魏娟自然明白这钱的意思:第二天晚上,她得陪许老板一晚上,也许还有床上服务的节目。5o0元钱是当时的行情,也是定金,老板视小姐的服务质量付定金,事后还有补偿。魏娟收下现钞,二话没说,转身走了。
大约午夜零点30分,一个2o多左右的小青年拎着一只挎包来咖啡厅,交给许钢。魏娟以为这是生意人之间的交易,没有在意。待青年人走后。许钢故意把挎包拉开一个角在魏娟的眼前晃了一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魏娟一跳。挎包里满满的是一叠叠崭新的钞票。魏娟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多的钞票,顿时心跳加快,确信自己遇到了一位大富大贵的老板。
魏娟本是一个颇有心计的女人,见到这么多的钱,立刻装出一副天真烂漫的神情:“啊,这么多钱,许老板真是我遇到的最大的富翁。”
许钢故意露富,自然意在“沛公”。见魏姑娘惊讶的样子,自会目的已经达到。眼前的女人已攥在股掌之中。许钢虽然年轻,但常年在外闯荡,寻花问柳,风流韵事玩得轻车熟路。他看中的女人,十有八九能勾引到他的床上去。对魏娟这样的姑娘,只需钞票就可把她搞定。
在金钱的照耀下,性成为一种商品。男有情女有意,有了钞票的帮助,邪恶不再恐惧。这一夜,魏娟随许钢来到他的宿舍。许钢付出500元现钞获得了他所想获得的快乐,魏娟得到500元钱付出了她必须付出的东西。男女之间的买卖在床上得到了实现,成交额500元人民币。这一夜,魏娟施展出了十足的床上功夫,只几个回合,就把许老板打得丢盔弃甲。
打从进屋起,魏娟的眼光一直紧紧地盯着许老板手中的挎包。就连两个人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时候,魏娟也没有忘记盯住放在书柜里的那只挎包。战事结束后,许钢死睡过去,魏娟总也睡不着,心中仍在盘算着那只挎包。大约3点钟的时候,魏娟摇了摇身边的许老板,没有反应。魏娟见时机已到,轻手轻脚地走下床,摸到墙边的书柜,伸手从挎包里抽出一叠钞票塞进自己的手提包里。
这一夜,魏娟再也没有入睡。天刚亮,魏娟就悄悄地起了床。出门时,许老板约定晚上在燕京饭店咖啡厅与她见面。
魏娟共从许钢的挎包里偷出15张100元票面的大钞。这一天,魏娟迫不及待地来到隆福大厦选购时装。不料想自己偷来的却是一把废纸,而且还招致一场灾祸。
7点20分,一辆警车从东城分局刑警队院子里冲了出来。里面坐着的是刑警队队长周显瑞和他的战友们。其中有一位还是曾经“触电”的刑警,他就是在电视剧《便衣警察》中马三跃的扮演者要武。要武干刑警可比演戏要自然真实得多。在东城区刑警队里,要武堪称一员猛将。这次上大案,分局领导组织了一个20多人的强硬班子,自然少不了要武这员猛将。
7时36分,刑警们提前赶到了燕京饭店咖啡厅。刚刚布置完毕,许钢等四人按时出现在咖啡厅。猎物落入猎手布下的罗网,岂能让它溜掉。周显瑞一声令下,埋伏在四周的便衣民警猛扑向“猎物”。没等那四人明白怎么回事,就已被一阵“旋风”卷出门外,按进了停在厅外的汽车里。
突审到后半夜,首先从案犯高柏桐身上打开缺口。
●销脏出有人无高人大意落网
高供认假币是一个叫马玉民的北京人,到深圳从一个叫“阿七”的香港人手中购得的。交接办法是:由马玉民从深圳向香港打电话,“阿七”接电话后,带假币到深圳交给马玉民,马再把假币带回北京,批发给高柏桐、许钢等人投入市场。2月份时,马玉民曾将6万多元假币交给贺龙春、袁九奎等作为还债款项。还将4万元假币带到大连交人保存。高柏桐曾企图用20万元假币在京套取外汇,被人识破末成。假币都放在家中。高犯还交代,马玉民有一同伙叫王江,是张家口市华利实业公司经理。
根据高柏桐的交代,刑警立即驶车赶往高家搜查,在屋内的沙发底下,发现了17万多元假人民币。
连夜查找户口底薄,全市也没有发现有叫马玉民的。难道说,高犯的供词是假的。那么马玉民又会是谁呢?案子陷入了“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境地。
刑警们正在无计可施的关口,2月22日,接获了从大连市公安局传来的一条警讯,把案子带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
2月21日,大连市火车站联防队抓住一名酗酒闹事的醉汉,这人30来岁,正借着酒劲在大街上撒野,一手抓着一大把钞票,一手紧紧抓着店主的衣服纠缠要酒喝。联防队员将醉汉带回派出所强制醒酒,检查醉汉的钞票发现竟全是假币。
大连市公安局刑警队闻警出动,接管了此案。一到审讯室,醉汉也醒过神来。三问两问,酒鬼马上就如竹筒倒豆子——一干二净地交代出来:钱是从他老婆的皮包里偷出来的。他老婆叫靳妮,因老婆嫌弃他赚的钱不如她多,经常借故闹矛盾后就回娘家去住,还与别的男人私通,于是,他就借酒浇愁。
刑警立即传讯靳妮的母亲,靳母反映:靳妮和一个叫马玉民的北京人于2月22日坐83次火车到北京去了。
又是马玉民。两起假币案都连结到了他的身上。看来,贩假的元凶就是马玉民无疑了。眼下是务必找到马玉民。于是,北京、大连两地的警方撒开了天罗地网。
也是凑巧,2月25日,刑警在西直门饭店的旅客登记簿上发现了有一位名叫马玉民的的男子住在这家饭店。中国同名同姓的特多,眼下这名男子会不会正好是满世界寻找的人呢?为稳妥起见,民警将这名男子悄悄地带到了派出所讯问。那男子一见是进派出所,首先腿肚子就发软。不用民警多费口舌,他就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不叫马玉民,而是叫商良。
“你怎么认识的马玉民?”
“85年时,我和马玉民在新疆服刑时同在一个劳改队。他来新疆时,我快要出狱了。马玉民在劳改队人缘好,大家都和他认识。我是在快出狱时,在劳动工地认识他的。”
“知道马玉民是什么事进去的?”
一有一次听他讲,他骗了人家2万块钱。”
“后来你们又是怎么联系上的?”
“我出狱后,开始做小买卖,后来跑运输,赚了一些钱,两年后,我开了一家运输公司,自己也有了私人小汽车。这期间,我和马玉民常有书信联系。马玉民刑满后,他来兰州找到我。我想留他在我公司做事,他不干,他要回北京做买卖。我给了他一些钱,他就回了北京。”
“你怎么要用马玉民的名字住宿?”
“去年底,马玉民来了一趟兰州,找我借伏尔加轿车用用说好只借用一个月就归还。现在都借了3个月了还没有还给我。这次,我来北京就是专门来要汽车的。来北京前,马玉民事先用他的名字预先为我联系了房间。”
“来北京后,见过马玉民吗?”
“我到北京的第二天,就是昨天下午,马玉民带了一个女人来房间看我。坐了半个小时,他们就走了。”
“他们去哪儿?你认识那个女人?”
“马玉民从不告诉别人他的住址。他带来的女人,我也是第一次见过。马玉民叫她妮妹。她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
商良的交代有鼻子有眼,无懈可击,不能不令人相信。
从商良的交代中,至少可以断定,马玉民正在北京活动,而且,那辆“伏尔加”汽车成了刑警们的寻找留下了极好的目标。虎过留印,雁过留声。最狡猾的猎物也会留下自己的蛛丝马迹。聪明的猎手都是靠寻找踪迹来捕捉猎物。此时的马玉民已成了瓮中必鳖。
当晚11时许,在华都饭店的停车场,终于发现了那辆“伏尔加”,可车内无人。刑警干脆守株待兔。果不多久,一个女人从饭店出来后,径直来到了汽车旁。等她刚一入座,刑警一齐围了上去。第一条猎物落网、就地审问,此人就是马玉民的大连情妇靳妮。据靳交待,马玉民回到北京后,害怕bào露身份,就很少和她在一起。马玉民一人住在新源里。
事不宜迟,周显瑞立即tiáo遣兵马在新源里马玉民的落脚地周围蹲坑守候。零点过3分,一辆出租车停在楼前。一名男子跨下出租车后,手提一个密码箱,大摇大摆地朝楼前走来。在路灯下,由靳妮确认,此人就是马玉民。说时迟,那时快,不等指挥员下达命令,刑警们从四周围了上去,马玉民还未回过神来,就已被送入停放在树林子的警车里。
案后,刑警们才知道,几年前,马玉民流窜到天津,曾因诈骗他人钱财2万多元,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送新疆监狱执行劳动改造并吊销了他的城市户口。出狱后,马玉民回到北京,成了一个“黑户口”,因此在北京不可能找到他。
在马玉民的密码箱里,有三本前往新加坡的假护照,是马玉民用21万元港币从香港的蛇头(香港人称专事偷渡的罪犯为蛇头)手中买来的。两本用的是马玉民的假名,一本用的是王江的真名。据马玉民交待,只要再晚一天,他就已经飞到国外了。
自古兵贵神速,破案也贵在神速。
专案组分析,王江的护照还在马玉民的手里,他肯定还在国内的家中等待。当天,专案组拨出一支人马,由周瑞显率领,直奔张家口。在当地有关部门的大力配合下,刑警们准确地摸到了王江的住地,贴上去,一敲门。开门的就是王江本人。眼见站在面前的都是一群彪悍的警察,王江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原来,王江是一名地道的“倒爷”,专做“黑白”两道的营生。倒汽车、偷汽车、倒假币,总之是无所不倒,无恶不做。照他自己的话说:只要来钱,啥都敢干。
王江年龄与马玉民要小二岁,但要论倒假币,王江可称得上是马玉民的“师爷”。马玉民还在新疆蹲大狱的时候,王江已在这条路子上趟开了。黑道上搞假币,王江可算得上是一名南进北销的开路先锋。在马玉民出狱的那年,王江在华北一带已开创出了一块不小的地盘。87年,王江在北京认识了马玉民。那次是通过一个生意上的朋友间接认识的。初次见面,互不知底细,只能是一面之交。后来,三江作生意南来北往,都要在北京周转,每次都得到马玉民的帮助和款待。心中很是感激。一回生二回熟。不久,王江就逐渐把自己在做假币生意时认识的同伙人介绍给马玉民。不曾想后来者居上。马玉民的假币生意不但是南进北销,还直接与境外的黑帮分子挂上勾,直接从香港黑帮手中进货。王江自愧弗如,干脆把自己发展的一些联系点全介绍给马玉民。王江慢慢退出这场生意圈,自己在张家口新开办了一家实业公司。名为实业,却无半点投资。其真实的项目是走私整装进口汽车及原配件。走私汽车比走私假币风险要大许多,但来钱也大得多。对于这种亡命徒,赚钱是他们的唯一目的。
王江退出贩假钞生意后,与马玉民的联系反而频繁。两个人俨然成为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王江的走私车通过马玉民帮助绕过北京城,马玉民的假币通过王江的老关系发展地盘,扩大营销网。相互的利益关系,使王江和马玉民成为一条藤上的蚂蚌。几次配合后,两个人的腰包里都流进了大笔的不义之财。马玉民毕竟是蹲过大狱的人,西北的沙漠的恐怖给他留下了难以抹去的印记。他已体验过了专政铁拳的厉害,体会了失去自由的滋味,他更明白自己的任何一次失手都将意谓着死亡。他开始感到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在这次去深圳进货的时候,马玉民也为自己准备了后路。马玉民通过广东的同伙花了21万元购买了3本去新加坡的假护照。2本是为自己准备的,另一本是送给王江的。马玉民准备先进入新加坡后,再转道西方国家投奔自由的天堂。只可惜“东风不与周郎便”。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马玉民的最后挣扎,正好为自己的最后归宿掘好了坟墓。
3月25日,河北唐山市公安机关根据北京同行提供的线索,顺藤摸瓜,分别将个体出租车司机袁久奎、市工商行出纳员贺春龙抓获,起获假币13800元。袁九奎、贺龙春是马玉民通过王江发展的另一处营销关系网点。袁九奎和贺龙春在一次赌博中输掉1万多元现金,还欠了3万元的赌债。债主限令他俩2个月内还清欠款,否则,家庭就要遭灾。在这时,袁九奎通过王江介绍认识了马玉民。并用1比4的比价从马玉民的手中一次购得6万元假币。准备用3万元还清赌债,另3万元,企图通过银行出纳员贺龙春之手混入金融流通之中,以假换真,挽回以往赌博输掉的现款。在公安机关破获此案时,袁九奎、贺龙春从马玉民手中购入的6万元假币有3万元还了赌债,另1万元混入了金融流通领域。
专案组将缴获的假币送中国人民银行总行鉴定,经7位专家认定:北京、大连和唐山三地所收缴的假币都是普通四sè胶印印刷,而且是同属一个版本印制。这些假币是马玉民从深圳带来的,至少可以说明在深圳有香港黑社会转运假币的窝点。为了彻底肃清假币,堵塞来源,公安部建议由北京和广东联合组成tiáo查组,查明假币的源头。
3月中旬,就在中国警察正紧锣密鼓展开tiáo查之际,国际刑警组织香港支局致函公安部:2月18日,香港九龙警署破获一团伙案,从一名男子身上查获1985张假人民币。经国际刑警组织中国中心局与香港方面联系,得到了香港同行寄来的假币资料,经有关方面鉴定,结论是:“香港2.18案缴获的假币和北京2.20案缴获的假币同属一个版本。”
●反伪专家竟是造伪高手
香港法律规定,只有法律认可的专家取得真币样品并籍以证明查获的货币是伪造的,案犯才能得以惩处。为了取得法庭证据,香港警方将派反假专家——商业罪案tiáo查科的z先生来京提取证据。大陆方面欣然同意。眼下这起特大贩假案的源头就在香港,中国警方正需要取得香港方面的支持,共除犯罪。香港方面的主动要求,正是不谋而合。
可是,在大陆回复电文发出几个月后仍不见z先生的到来。就在大陆同行望眼欲穿的时候,香港的一家大报公开了这位z先生为何不能如约来大陆办理公务的原因。
1989年7月30日,香港《文汇报》发布了这样一条消息:
警方日前侦破一个相信是近年最大的印刷伪钞的集团,搜出一批已印好的伪人民币,并拘捕了五名男女,其中一人竟然是警方商业tiáo查科的伪钞专家。
后来通过内部情报证实:这位被捕的反伪专家就是大陆警方日夜等待的z先生。
原来,香港警方在1989年6月获得情报:有一个伪造货币的犯罪集团在龙九一带活动,于是,警方立即展开tiáo查,并派遣刑警打入造伪集团内部。掌握了大量犯罪事实后,于7月20日晚查抄了这个以经商为幌子的“地下造币厂”,抓获了集团头目陈泉金(男,40岁,无业),逮捕犯罪分子11人,缴获百元券假人民币200余万元,假美元16000多元。
据案犯交代该团伙从1988、年9月至1989年1月先后2次将30万元百元券假人民币通过“阿七”卖给北京的马玉民。再一次经专家鉴定,马玉民所持假币确与香港查获的假币同出于一个版本。在这一犯罪团伙内,陈泉金主要负责为造币厂联系买家,由他与泰国和大陆等地的买家商定好价钱、交货地点和交货方式及时间后,然后由“阿七”等一批烂仔们将货送到买主手中。而香港警方的z先生在这个集团中分担的任务是负责对最新试制的100元券假人民币样品进行鉴别、修正。最后由他确定是否与真币相同,同时,他还利用职务所掌握的情报信息,负责通风报信。可是机关算尽,最终等待他们的却是漫长的囚下生活。
北京的马玉民在王江的指引下,参与了贩假,开始只是从王江等人的手中批发少量的假币后四处投放。马玉民干了几个月后,觉得投放本小利小,来钱慢又担风险,于是背着王江等人自己联系货源,发展买主。有一次,在广东进货时,马玉民通过当地的一名假币贩子认为了香港的“阿七”(真名林七),马玉民听人介绍“阿七”是专门负责发展与大陆贩伪分子与香港造伪集团之间联系的中间人。在深圳,贩伪分子都尊“阿七”为财神爷。足见“阿七”的地位。事实上,“阿七”在香港造伪集团中只是一个负责送货、跑腿的“烂仔”,因“阿七”当年是从深圳打工时跑到香港,被陈泉金一伙收留下来。因此,陈泉金把深圳和大陆方面的送货和收款的任务交给了“阿七”等人。“阿七”为人心狠手黑,贪婪不怕死。大陆有一家买主收货后,迟迟不给现款,有一天晚上被“阿七”一伙剁掉一个拇指,杀一儆百,自此,大陆买主谁也不敢欠账。加之香港方面有z先生的指导,造伪技术越来越高,产品销路看好。大陆方面的买卖特别红火。
马玉民认识“阿七”后曾通过一同伙塞给“阿七”1000元港币,自此,“阿七”对北京的马玉民另眼相看。马玉民两次到深圳提货,每次“阿七”都准确地把货送到指定的地点。
马玉民每次从深圳进货后,都是乘飞机迅速送回北京,连夜批发给张家口的王江、唐山的袁九奎、贺龙春、高阳的许钢,还有大连的甄妮等假币贩子,然后再通过这些批发商兼零售点投放社会。在华南、华北、东北、马玉民都建立有一个庞大的营销网络。通过这只庞大的销售网,马玉民从香港贩进的数百万元假钞只需一天就能干干净净地脱手,每次,马玉民都能轻而易举地赚进近十万元,而且不担风险。刑警搜查马玉民的住处时,竟没有找到一张假币。可见马玉民亲手jīng心编织的这张假币营销网络组织之严密。
从“2月20日”发案到“7月20日”结案历时半年。一个庞大的假币销营网络被彻底地摧毁了,一条庞大的毒蜘蛛被消灭了。
◎怪哉!合资制造伪币的企业诞生
●进口洋伪币自造土伪币土洋结合伪币
境外假钞的大举进攻,在我国一些经济欠发达地区或群众防伪意识较差地区市场畅通无阻,并形成公害。国内的一些假币贩子在得到甜头后,已不甘心于批发倒卖的小本生意,也开始琢磨起办“实体”来。于是,到八十年代后期,境内的不法分子已开始另起炉灶,自个儿练起造伪的活儿来。从此,造伪分子越聚越多,最后形成一股势力,与境外的黑社会势力遥相呼应,狼狈为jiān。在中国的假币市场,自此不仅有进口的“洋货”,也有自造的“土货”。甚至在港台毗邻的沿海地区出现了假币的“合资工厂”,这不能说不是一绝。
当然,这种企业是不会有合法的政府发给的营业执照,但除此以外,它的资金来源及技术、营销管理等无一不是与合法的“合资企业”相似。它产生于八十年代的广东省海丰县。几乎与中国开放同时。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已有了相当的经营规模。直至被我公安机关摧毁时,这家企业在朝其规模生产发展。据主犯供认;此集团还意图占领大半个中国的地下假币市场,不可谓是“雄心勃勃”。公安机关在摧毁这一系列犯罪的地下造币厂后,取名这一行动也叫“2.20”案件。这一案件名称刚好和北京破获的那起伪钞案一样,破案时间正好相差一年。
海丰县位于广东省的东南部,现有面积1749.95平方公里,有人口62万。早在1600多年前,中国的地图上就有了海丰这个地名。一千多年来,海丰一直被人视为荒蛮之地,成为历朝历代流放朝廷命官的场所。它的出名,因为在本世纪的二十年代,这里出了一位中国革命史上著名的人物,他就是中国共产党的先驱者,农民运动的杰出领导人彭湃。因为有了他,海丰成为了中国农民运动的发祥地。从此以后,在海丰的这块土地上演出了一幕幕中国政治运动的闹剧和悲剧。“文革”中林彪、“四人帮”制造的大反彭湃烈士的政治事件,使一大批海丰人蒙受了天大的不白之冤。粉碎“四人帮”后,由于出现了王仲等败类,使海丰沦为全国的走私“重灾区”。以后海丰的社会秩序得到了扭转。改革开放后,海丰凭借侨乡的优势,积极吸引外资和技术,使经济迅速走向了繁荣富强。随着对外开放的增大,与外联系的密切,海丰的社会治安由此不断出现反复。特别是走私活动死灰复燃,愈演愈列,一度成为走私物品向大陆进发的基地。海外的东西不论先进与否,只要国内有市场,这里就会有人千方百计弄进国内。从高级轿车,到黄sè制品,只要能赚钱,就会有人不惜倾家荡产,不怕流血,不怕丢掉性命,也敢去做。这块土地上不时会冒出一些为财而死的灵魂。
九十年代初,正是海外假币大举进犯大陆的时候,海丰的不法分子,瞄准这一机会,推波助澜,不仅为海外不法之徒牵线搭桥,中转假币。更有一批亡命之徒居然和海外黑社会势力相勾结,依靠海外的技术和资金,在海丰这块土地上开办起了“中外合资的地下造币厂”,使本已是狼烟四起的金融市场又添一份灾祸。
1992年2月20日,海丰县公安局接到一份来自广西柳州铁路公安处的信函称,一名在押犯交代,曾于1990年在海丰县海城镇向赖南星购买了3万元假币到广西贩卖。
来自广西同行的线索立即引起了海丰县公安局领导的高度重视。连夜派员查找,在海城分局的户口卡上找到确有赖南星其人(男,43岁)。
在分局的刑事档案里也留有赖南星的记载:此人无正当职业,经常外出,行迹可疑。
立即传唤赖南星。赖见民警在他家没有搜出一张伪钞,自认为民警无凭无据不敢奈何他。民警提问,他都环顾左右随便应付。持续了二个多小时,赖南星就是拒绝交代问题。
一民警突然问:“广西紫金县人找你买钱是怎么回事?”
赖南星见警察扯出了此事,本已心中有鬼,忽然冷不丁一盆凉水浇在身上,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事已至此,赖南星见抵赖无济于事,才战战兢兢地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和另一名同案犯余吟诗(女,47岁)住址。广西的情报终于得到证实,案件初见端睨。
当晚凌晨4点左右,余吟诗落网。在她家搜出了赖南星等人购买假币的欠条等罪证。为争取时间,就地突审,余又咬出了造伪的窝点及造伪头子马世录。
五点刚过,民警冲进马世录租住的出租房内,给睡梦中的马世录戴上“铁镯子”。也是搂草打兔,正好夜宿马世录家的假币贩子石世在也一同在梦中“铐”醒。等到民警在现场搜出。41万多元假人民币以及制造假币的工具时,马、石两犯吓得niào了一裤子。
连夜审讯,战果进一步扩大,案件向纵深发展。
早晨七点,海丰县公安局副局长陈宏宇带领五名刑警赶赴海城分局参战,兵分三路出击。
上午10时,海城一路抓获了苏灶清,其妻因销毁罪证也被抓获。
下午1时,公平镇一路捕获了贩卖假币的卢汉钦等五名案犯和制造假币的案犯苏水添。
下午7时,遮浪镇一路在汕尾市公安机关的协助下,查抄了石世在的造伪窝点,当场缴获假人民币231万多元,和“佳能”复印机一台及一批作案工具。行动组还在石世在的家中搜出假人民币24.5万元。
自接案到破案正好24小时。在这24小时里,海丰县公安机关端掉制造假钞窝点4个,抓获制作假币的案犯3人,贩卖假币的案犯8人。现场缴获假人民币297万多元及一批作案工具。
案件刚刚侦破,正在广州出差的县公安局局长马小奇闻讯,连夜电话指示:立即组织jīng于力量,乘胜追击,不论付出多少代价也要查清假币走向,决不留后患。
21日晚,海丰县公安局召开了专门会议决定组织三个追捕组,缉捕逃犯,收缴流散社会的假币。在广东省公安厅刑侦处的直接指挥下,追捕组纵横黑龙江、吉林、广西、湖南、四川等八省21县,辗转几万里,将邓连军、陈荣钳等13名贩卖假币案犯缉捕归案。广东省公安厅还向贵州、辽宁、河南、河北等24个省市发出协查通报,搜捕余犯,追踪流出的假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