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曼马赫西正在垂死,他得了癌症——喉癌,他几乎不可能讲话,也几乎不可能吃东西,但是那些在最后一天围绕着他的人都感到很惊讶,他是那么地快乐,他的眼睛充满着一种微妙的幸福,身体的情况已经很糟糕,整个身体就好像一个废墟,但是拉曼本身可不然,他跟以前一样地健康。
有一次一个师父在垂死,他已经很老了,几乎有100岁,门徒们在那里,他们不能哭,因为他在笑,他们不能哭,因为它看起来很荒谬,这个人是那么地快乐,洋溢着快乐,就好像一个小孩子,在享受着他的最后一口气,唯有在他死后,他们才能够哭。
有人问道:当他活着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哭?他们说:它似乎非常荒谬,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看起来好像他即将要进入一个存在更高的领域,好像死亡只是到达神性的门,好像他并不是即将要死,而是要被再生。他并不是一个老年人,如果你洞察他的眼睛,他是一个小孩,只有他的身体是老的。
那个幸福感是可以被携带的,即使当你病得很严重,你也能够维持在内在的幸福感;另一个情况是你所知道的:即使当你完全健康,你也会感到不幸福,这是你所知道的!所以这个也是可能的:当你完全健康,但是你却觉得很痛苦,当你很年轻而且活生生的,但是你的内在好像快要死掉。整个人生的事情对你来讲好像是一个重担,它是压在你身上一个死的重量。
你活着,因为你不能够不活着,你可以怎么样呢?你是活的,你发觉你是活的,所以你就继续活着,但生命对你来讲并不是一个狂喜的现象,你并没有在它里面感到喜乐,你并没有在庆祝它。
这么伟大的一个祝福!——居然能够活着。即使只有一个片刻能够活着,而且又能够觉知,这也已经太bàng了,有那么长的生命,有那么多世……但是你却不感谢,因为除非你庆祝,否则你怎么会感觉到任何感激或任何感谢?
你是完全地年轻,完全地活。但是内在却带着痛苦,在垂死的时候,一个知道的人会带着幸福感,笑声将会来自他的内在,来自他存在的最核心。
不要试着去综合生命相反的极端,只要在内在整合。当我说“只要在内在整合”,我的意见是说任何你在单独的情况下所感觉到的,要将它带到市场,任何你在静心当中所感觉到的,要将它带进爱里面,因为在爱当中,别人会在,而在静心当中,你是单独的。
迟早那些事情将会自己安定下来,你不需要去安顿它们,你只要安顿你自己。把你自己安顿下来,事情就会自己安排得好好的,它们一直都会安排得好好的,它们一直都会跟随着你。一旦你定下来,整个世界都会定下来;一旦你处于和谐之中,整个世界都会处于和谐之中;一旦内在的tiáo和达成了,外在世界就不会有不tiáo和。
我所要强tiáo的,我绝对要强tiáo的,就是:你要定下来,不要试着在相反的极端里找寻任何和谐,你永远无法找到它。如果你尝试得太过分,你将会越来越被打扰,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另外一件你所问到的事是:当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感觉到一种幸福感,你感觉到一种宁静,你觉得每一件事都可能。那也可能变成一种依赖,那么当你没有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事情似乎变得更不可能,事情似乎没有那么tiáo和,你会觉得很混乱。
当你跟我在一起,你感觉到宁静,因为你比较少,当你跟我在一起,跟我坐在一起,有一些片刻,你变得无我,有一些时候,你不在那里,你只是跟我在一起,那个障碍被打破了,那个墙消失了,在那个片刻,我流进你里面,每一件事似乎都变得可能。
当你回到家里,当你离开我,你的墙就再度筑起来,你就在那里,那么事情就没有那么美,所以,试着去了解正在发生什么,当你离开我的时候,要带着它。
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每一件事似乎都可能,即使最终的成道似乎也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在那里,如果没有你,每一件事都可能,如果有你,每一件事都不可能,你就是难题。
听我在讲,你会忘掉,如果你忘掉,你就不在那里,因为你的在或是你的自我只是一个心理现象,你必须每一个片刻都去创造它,就好像你在骑脚踏车,你必须继续踩,如果你停一下子,lún子就会停止。有一个动量,一个小小的动量,脚踏车在走了几码之后就会停止,如果你想要lún子继续转动,你就必须继续踩,它是一个持续的过程,lún子的转动并不是永远的,它必须每一个片刻都被创造出来,自我必须每一个片刻都被踩——你在踩它。
当你在这里,那个踩停止了,你更顾虑到我,你的整个焦点和注意力都转移了。
它就好像一个小孩在骑脚踏车,他对每一样东西都很好奇,他看到一棵树,有好几百只鹦鹉在那里喋喋不休,他就从脚踏车上摔下来,因为他的注意力转移了,他停止踩脚踏车,他忘了他骑在脚踏车上,而必须继续踩。
小孩子在刚学骑脚踏车的时候感到很困难,就是为了一个原因——因为他对每一样东西都很好奇。没有一个国家会发驾驶执照给小孩子,因为他们太好奇了,他们会忘记,他们随时都可能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他们会忘记他们在开车,他们会忘记他们有一个危险的工具在他们的手中,它可能会危及别人的生命。他们的注意力不集中,他们的意识到处流动。
当你在这里,你非常顾虑到我,你非常涉入我,因此你忘了继续踩,有一些片刻,当你完全忘掉你自己,宁静就降临到你身上,有一种喜乐会升起,每一件事似乎都可能,只有对神来讲才会每一件事都可能,对神来讲,没有一件事是不可能的,在那个片刻,你变成好像神一样。
当你离开我,你就退回来了,你的头脑开始思考,你开始踩脚踏车,你会踩得更多,因为你必须补偿,有一些片刻你没有踩你的脚踏车,所以为了补偿,你就踩得更多,强烈的自我再度恢复,你就失去了跟你自己的联系。
跟我在一起,真正发生的情况是,你跟你自己的接触更多,自我不存在,你跟你自己深深地接触,你内在的泉源在流动,随时可取用,能量没有阻碍,但是当你离开我,所有的阻碍就又回来了,旧有的习惯就又回来了,然后事情就似乎没有那么好,然后整个跟我在一起的现象似乎就好像是一个梦,你简直无法相信,它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奇迹,你认为或许我在做些什么,但是其实我什么事都没有做,没有人能够对你做任何事,它之所以发生是因为你让它发生。
当你离开我,要带着这种感觉,任何你在这里所感觉到的,你都要带着它,那么你对我的需要就会变得越来越少,否则我可能会亦成一种药物,你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开始对我渴望,然后你又会准备来找我,有一个很深的冲动,那么我可能会变成一种药物!然后你会变得越来越依靠我,那不是到达三托历、三摩地或成道的方式,那不是正确的方式。
如果你变得依靠我,我就变成药物,这样的话,我是有害的,但那是你把我变成药物的。
当你跟我在一起,靠近我,或是处于我的“在”之中,不论你感觉到什么,都要携带着它,你必须来到一个点,不管你是不是跟我在一起,你都要保持一样,那么我就是一个帮助,而不是一个枷锁,那么对你来讲,我就是一个自由,我必须对你成为一个自由,当我说我必须对你成为一个自由,它意味着你必须来到一个点,一个你可以不需要我的点。
如果它是一个经常的依赖,你并没有自由,它并不是一种帮助,它只是在延缓事情。一个真正的师父永远都会使他的门徒不需要他,这就是目标!
来到我这里,离开我这里,但是要带着那个感觉在你里面,你要保持一样,进入相反的两极,但是你永远都保持一样,那么每一件事就都可能,因为你是所有能量的泉源。
你里面具有所有生命的泉源,一切发生在生命里面的,都是从同样的来源所发生的,你的发生也来自那个泉源,你跟它深深关连,你跟它合而为一,如果小鸟能够快乐地歌唱,你也可以,因为提供他们快乐和歌唱的是同样的泉源,那个泉源对你来讲也是随时可以取用的,但是不知道怎么样,你却创造出一些障碍。如果树木是那么地翠绿,那么地自在,那么地没有烦恼,你也可以和它们一样,因为那个来到树木的树汁也会来到你身上,你或许忘了它,但是存在的。
一切在生命中所发生的,一切在你周遭所发生的,以及所有的奥秘,都是你的传统,你要将它拿回来。它就在你旁边,它就荒废在那里,而你继续在乞讨。整个帝国就在那里,整个帝国就荒废在那里,而你却在一直在乞讨,将它要回来!
这就是它可以被要回来的方式:当你进入相反的极端时,要保持一样,这就是克里虚纳在吉踏经里面所讲的:在痛苦或快乐当中,要保持一样;在成功或失败当中,要保持一样,不论发生什么,要让它发生,但是你保持一样,这个一样将能够给你完整。
你还问了一件事:你提到说,我叫你们要生活在世界里,而不要抛弃它,但是要全然地疯狂和狂喜,这似乎很困难,因为这样的话,你怎么能够很正常地生活在世界里,生活在跟人们的关系里?是的,我是这样告诉你们的。
有一样事:对我来讲,抛弃世界是丑陋的,因为那似乎是在抛弃神所给予的礼物。生命并不是由你创造的,你的存在并不是由于你的选择,它是一项礼物!抛弃它是在反对神,所有的弃俗都是在反对神,它是在对神说不。
那就是为什么那些弃俗的人变得更自我主义。当你弃俗的那个片刻,你是在说:我比生命更聪明,我比一切事物所从出的神性泉源更聪明;当你弃俗,你是在说:由我来选择;当你弃俗,你是在使用你的意志——意志创造出自我。
当我说不要弃俗,我是在说:不要成为一个意志,不要成为一个作选择的人,任何所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你而发生的,所以你是何许人,而可以选择这个或那个?让它发生,你能够怎么样呢?让它发生,不要被它所打扰。
弃俗只是一种逃避,因为你受伤,因为你受打扰,所以你弃俗,你抛弃那个情况,你并没有抛弃那个会受伤的态度,你并没有抛弃那颗带着很多创伤的心,你并没有抛弃那个任何人都可以伤害它的心,你并没有抛弃那个生病的头脑、那个一直都准备受打扰的头脑。你抛弃世界,那是比较容易的,你逃到喜马拉雅山上,但是一切在你里面的仍然会跟着你,它将不会有任何差别,这是一种欺骗。
保持整合,保持宁静,保持快乐,让世界发生!你是何许人而可以决定弃俗或不弃俗?不管你在哪里找到你自己,要停留在哪里,要整合,要宁静,要快乐,不要去到喜马拉雅山上,要在你里面创造出一个喜马拉雅山,那就是我所说的“不要弃俗”的意思。不要去到山上,要在内在创造出那个宁静,所以不管你去到哪里,那座山都会跟着你走。
关系是很美的,因为它是一面镜子,但是有一些人很愚蠢,当他们在镜子里面看到他们的脸很丑,他们就将镜于打破,那个逻辑很明显:这个镜子使你变丑,所以你就摧毁镜子,那么你就是美的。
关系是一面镜子,不管你在哪里跟一个人关连——一个太太、一个先生、一个朋友、一个爱人或一个敌人——就有一面镜子在那里。太大反映出先生,你可以在那里看到你自己,如果你在那里看到一个丑的先生,不要试着去离开你太太,那个丑是在你里面,抛弃那个丑!这个镜子是美的,要感谢这个镜子。
但是愚蠢和怯懦的人总是逃避和抛弃,而勇敢和聪明的人总是生活在关系之中,他们使用它来作为一面镜子。跟一个人生活在一起是一个经常的反映,每一个片刻,对方都会将你显露出来,bào露出来,那个关系越密切,那个反映就越清楚,那个关系越疏远,那个反映就没有那么清楚。
那就是为什么所有的抛弃事实上都变成在抛弃爱。太太和先生变成破坏关系的基础,因为一天24个小时都跟一个人住在同一个屋子里,一天24个小时都关连在一起……
即使当太太没有在讲话,不对他先生说任何事,他也是在反映;即使当先生在看报纸,他也是在反映。他放报纸的方式,太太就知道报纸只是在创造一道墙,他隐藏在它后面,他或许假装说他在阅读,他或许在读同样的新闻两次、三次,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在读,只是很机械式地看过那些文字,但是他将他自己隐藏在报纸后面的方式也变成一面镜子,他在逃避他太太,他已经受够了他的太太,他不想要她在这里,他不想看她,她的“在”使他觉得很重,他想要用什么方法逃开。
当你处于爱之中,语言是不需要的,姿势,甚至宁静都变成很好的口才。
一个经常的反映在继续着,而每一个人都是丑的,因为美只是某种当你内在的本质被显露出来时渐渐发生的东西。自我永远都是丑的,所以,唯有当自我不存在,一个人才会变得很美,是你的自我被反映出来。
那些一直提醒你说你很丑的人就变成了敌人,你会想要抛弃,但抛弃镜子是聪明的吗?它是愚蠢的。即使没有人反映你,你还是保持一样,当没有人提醒你,你或许甚至会在同样的方向有更多的发展。
镜子很美,而且很好,它能够帮助你,如果你很警觉,渐渐地你就能够抛弃自我,然后在别人的镜子里面,你漂亮的自己就会被显露出来。
一旦你变成一个“空无”,或是变成一朵白云,那么世界上所有的湖都会反映出你的纯白,都会反映出你飘浮的放开来。
所以我说只有一样东西必须被抛弃,那就是抛弃那个抛弃本身,其他没有。
生活在神所在的地方,如果你不喜欢神这个字,那么你可以使用“整体”这个字,那是没有问题的,它只是一个字而已。所以,不管是“神”或“整体”,当整体把你放在什么地方,你就在那里,整体从来没有把任何人放在抛弃当中——从来没有。整体总是把你丢进关系之中,因为没有人生下来是单独的,没有人能够如此,至少需要母亲和父亲,一个社会跟一个家庭是需要的,整体总是把你丢进关系之中,那就是为什么我说抛弃是违反神的。
戈齐福有很多洞见,他的洞见之一就是:所有的宗教人士都在反对神。这是很奇怪的,但事实是如此,我完全同意他,他是对的,所有的宗教人士都反对神,因为他们把他们自己看成判官:这是错的,这是对的;这个应该做,这个不应该做;一个人必须离开世界。神把你丢进世界,而所谓的宗教传道者却教你要抛弃它。
我不是那种宗教人士,我赞成神,我赞成整体,不管他引导你到哪里,你要像一朵云一样地移动,要跟着他移动,将你自己全部交在整体的手中,唯一要记住的事是:要处于两极之中——那个宁静,那个平衡,那个完整。
但是你说:那将会很困难!是的,它将会很困难,如果你很喜乐,那么你很难生活在一个病态的家庭里,而每一个家庭都是病态的,它就好像你被迫生活在一个疯人院里,那将会很困难,因为在那里每一个人都是疯的,所以你能够怎么样呢?
如果你被丢进一个疯人院,每一个人都发疯,但是你并没有发疯,那么你怎么办?如果你真的没有发疯,你将会扮成好像发疯一样,那是在那里唯一聪明的方式,没有人会知道你是健全的,因为如果他们知道,他们一定会制造麻烦。在疯人院里,一个真正聪明的人一定会装得更疯,那是在那里唯一安全的状态。
所以,在这个每一个人都发疯的生活里,你能够怎么样呢?这整个星球是一个疯人院,一个大的疯人院,每一个人都是病态的、生病的、有病的、不正常的,你能够怎么样呢?演戏!当你觉得很想跟人在一起,你就跟人在一起,不要制造不必要的麻烦,只要演戏,而且享受那个演戏。
当你跟人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演戏,但是对你自己,要非常狂喜,我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我的意思是说:如果附近有人死了,你要怎么做呢?你要在那里非常狂喜吗?那么你将会被打。你应该又哭又泣,演得美一点,因为那就是在那整个病态的情况下,在那个死亡没有被接受,在那个死亡被认为是罪恶的情况下所需要的。不要为任何人制造任何麻烦,如果你很聪明,你就演戏,演得很美,没有人能够在那里哭得像你那样,享受它!——那是你内在的东西。使它成为一个狂喜!但是对外在来讲,对你周遭的人来讲,要演得很美。
在世界里,要成为一个演员,当你是一个演员,你就不会受打扰,因为这样的话,你知道这只是在演戏。整个人生是一个大的心理剧,要在里面成为一个演员,而在内在,停留在你无我的喜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