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睡下了,床边的小灯光线昏黄。他知道她一向怕黑,只要他不在,灯便常亮。
他不回家的这一段时间,想必这灯从来没关过。
她这样的女人,怎么唯独怕黑?
黑暗里到底有什么你惧怕的东西?
他俯下身看她,脑海中浮起下午看见的花束——南山妻留。
灯光下她的睡容恬静,让人感觉仿佛可以亲近,也只有在睡梦中,她才会卸下那一身的防备。
南山妻……
他心里念叨着,原来他现在也这样容易满足,一个自称,便能让他不计前嫌。
如果她再虚情假意的迎合他,他是不是连命也能舍去?
他到底是中了这张脸的什么咒?
他情不自禁将手放在她的面颊轻轻摩挲。
陈清平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触碰自己,过了春节,她又添了难入眠的毛病,于是从医院开了安定片回来,每天都靠服药来入睡。
药物作用刚上来,她想睁开眼,却觉得眼皮沉的不听使唤,睡眼惺忪中看到的人恍惚是他,迷迷糊糊中反应不过来自己是在做梦,还是他真的回来了。
从那次她从医院走掉之后,他每次见她都废话不说二句,他对她一向嫌弃,陆志阳这唯一的羁绊也不在了,他当然更是随心所欲。
再说公寓里的女孩那么喜欢他,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他回来做什么?
这一定是梦吧?
是梦也好,至少不是噩梦。至少在梦里,他离她这样近,又对她这样的温存。
想到这儿,她半睁开的眼又合上,仿佛要继续睡起来。
他看她困的睁不开眼的样子,只觉得想笑,低头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或许是睡梦中还没完全清醒,也或许是这么多天,床铺边没有他,心里竟也对他有了期盼。
他的吻难得的温柔,她竟不自觉想离他更近一些,半梦半醒间抬起手抱住了他。
睡衣在她的动作下被挣开,酥肩半露。
陆南山一怔,望着那一片白嫩的肌肤,只觉心头燥热难耐,一只手扯下腰带,已是迫不及待的覆身而上。
陈清平还在回味着那细密的吻在脸上、眼皮上落下的酥麻感觉,突然觉得身上一凉,他已是掀开薄被,整个人压了上来……
陈清平这才完全清醒过来,蓦然使劲的睁开眼,陆南山的面庞近在眼前,黑眸里还带了几分笑意。
她意识到他竟然回来了,原来她不是在做梦!
“是你?”她几乎脱口而出。
她眼里的惊讶困惑难以掩饰,陆南山望着她的神情,心头的柔情缓缓消逝,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把我当成了谁?”
所以她刚才抱住他,是因为她认错了人?!
他只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屈辱,她在睡梦中都在期待那个人?
陈清平不想他疑心重到这样的地步,她如何解释自己是误以为在梦中与他亲热?他从来不会信的。
她只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将脸转向一边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