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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就要成亲啦XD (2)

的生母,因病去世后被追封为贵妃。

接下来是九嫔和世妇,其中年长些的还育有小皇子小公主,但几个小宫妃娇嫩嫩看起来和姜橙差不多大,就让她很不自在了。

够资格来给皇后请安的就有十几位,没资格来的就更多了。姜橙暗暗咋舌,也不知她公公怎么睡得过来的。

魏皇后地位稳固,性情和蔼,与妃嫔们谈笑间气氛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姜橙初来乍到,又是晚辈,本想默默当个吃瓜群众,奈何还是有人不放过她。

说起三位皇子都到了选妃开府的年纪,宫中打算过几个月就选秀,魏皇后便问淑妃和贤妃可有相中的姑娘?

淑妃说早就开始看了,可齐王一心读书,在这方面不甚开窍,她很头疼,想请皇后帮忙掌眼;贤妃则说要等端王回京后再问问他的意思,端王过完年又去边关了,约莫仲夏时才能回来。

这时便有一个声音娇笑道:“端王殿下忠心为国,甚是辛劳,贤妃姐姐还得劝劝殿下,赶紧选个心仪的姑娘定下来。阚京像太子妃娘娘这样十全十美的人儿可不多,选得晚了怕是又要错过。”

姜橙心头大震!循声望去,见是坐在后方的一位容姿清秀的小宫妃,姚充容。她朝姜橙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姜橙当即沉了脸,是了,就是这个声音,刚才那声嘲笑,也是她发出来的。

看来这女人是知道端王和梁绛那档子事儿的,既揶揄贤妃到手的儿媳妇飞了,又顺带挑拨一下她和皇后的关系。这样把两边都得罪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魏皇后长眉微蹙,看向姚充容:“你这话本宫怎么听不懂,贤妃‘错过’什么了?”

贤妃暗惊,立即起身回道:“娘娘有所不知,炼儿在西庭关看上一个郡守的女儿,可惜人家早就定了亲,君子不夺人所好,炼儿便只好作罢,但心中到底有些郁郁。臣妾便劝他,一个郡守的女儿能上得了什么台面,他贵为亲王,便该向他大哥一样,娶一位太子妃娘娘这般雍和娴雅的贵女为妻。”

她神情恭谨,将个中缘由娓娓道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姜橙一时愣怔,不知道贤妃是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还是临场发挥信手拈来的。

魏皇后听了也颇为可惜:“郡守之女,抬进府里做侧妃倒是够的。”

“臣妾也是这样说的。可是炼儿这孩子,认准了便不肯委屈那姑娘。待他回京,臣妾会再劝劝他的。”

魏皇后颔首微笑:“没想到炼儿竟是个深情又有主见的。将来选正妃,你得多听听他的心意,别逆着他来。”

“是。”贤妃屈膝应下:“话说这种小事本不该拿来劳烦娘娘,谁知——”

她往左边瞟了一眼,勾了勾唇:“偏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到底出身差了些,眼皮子浅,就爱拿些芝麻谷子做文章。”

姜橙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前准婆婆是在讽刺商户出身的淑妃?她心思微转:所以姚充容是淑妃的人?

淑妃冷哼一声,回瞪了一个白眼。姚充容见气氛不对,立刻站出来讨好似的腆笑:“贤妃姐姐息怒,是臣妾说错了话,让大家误会了,臣妾这就给您敬茶赔礼。”

说着她从宫女手里接过一盏新茶,朝贤妃缓缓走过去。在距离贤妃还有两步路的时候,她忽然“啊!”的一声,膝盖一软扑倒在地,茶盏脱手而出,正好全泼在旁边的淑妃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我昨晚去看电影,找到位置坐下后,那个小沙发的软萌质感神奇地触发了我的某些反射弧,一边和闺蜜说话一边本能地摸来摸去,闺蜜问你在找啥,蠢作者脱口而出:“安全带呢?”

闺蜜:“……”

囧!太糗了!!我这是什么沙雕操作啊啊啊捂脸/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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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天使 苏芸、遥应风光 灌溉的营养液(づ ̄3 ̄)づ╭~

☆、盼子

淑妃尖叫一声跳起来,茶杯从她膝盖摔落,哐当碎了一地。姚充容趴在地上呻/吟,怎么也爬不起来。贤妃也叫这突发状况吃了一惊,本能地后退一步撇清关系。

宫女们赶紧上前把姚充容扶坐起来,又手忙脚乱地去捡拾淑妃裙上的茶叶,还好那茶水并不烫,没有伤着她,但着实把她吓得够呛。

“好端端的,走着路也能摔了?”魏皇后扶着凤椅,声线下沉,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有些动怒了。

姚充容捂着脚踝,痛得眼泪直流:“娘娘恕罪,臣妾、臣妾脚崴了……”

魏皇后有些意外,不由站起来肃容道:“快把姚充容扶到偏殿去!夏苑去请太医!淑妃也去偏殿换衣裳——算了,其他人都散了罢。”

谁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幸灾乐祸,大小妃嫔赶紧告退。姜橙搓搓指尖,对淑妃和姚充容的背影皱了皱鼻子,哼!叫你们把老娘拖下水!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真当我是小金鱼了。

“绛儿怎么这么开心?”

耳后冷不丁传来魏皇后的声音,姜橙赶紧收了笑,不好意思地站到婆婆身边:“不知怎的就是心里痛快,真是辛苦母后了,臣媳原不知宫中还有这么多糟心事的。”

魏皇后无奈地望着这个性子率真的儿媳妇:“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在其位谋其政。她们一个个的在玩什么幺蛾子,真当本宫不知道么。”

“绛儿,你未来也是要接掌后宫的。往近了说,三个月后选秀,东宫必会添人。你得抓紧这段新婚时间,和巍儿好好培养感情,早日诞下嫡长子,才能稳稳压住姬妾们一头。”

她摸了摸姜橙的脸颊,疼惜道:“本宫看你们俩都太瘦了,你多关心关心太子的膳食,人养结实了,才能子嗣充盈。”

姜橙暗暗叫糟,终究还是绕不过子嗣的问题啊!她嘴上先应下来:“是,臣媳谨遵母后教诲。”

这时,大宫女夏苑回来了:“回禀娘娘,太医查看了姚充容的伤势,确定是崴脚了。充容说,大约是坐得久了,腿有些麻,便摔着了。”

魏皇后轻叹:“那送她回去歇着罢。伤筋动骨百日,充容这两个月就好生养着,不要出门了。”

她声音轻柔,语含关怀,禁足的口谕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慑。

姜橙心里竖起大拇指,果然婆婆也不是吃素的。

谁知她接着话锋一转:“去将太医请过来,给太子妃把把脉。”

姜橙傻了。

魏皇后点点她的鼻尖:“叫太医给你看看,若有什么虚症,得赶紧补起来。”

姜橙哪儿都不虚,就心里最虚:补药可以吃,儿子可生不出来啊!

忐忑不安地等太医过来,这次来的不是那天说她和清阳纵欲过度的王太医,而是另一位年轻太医,他仔细搭过脉,然后对皇后笑道:“娘娘宽心,太子妃娘娘气血充盈,脉象沉稳,玉体康健,并无不妥。”

魏皇后很满意,姜橙则是喜忧参半:高兴的是之前中毒造成的损伤已经彻底养好了,忧伤的是这户人家有皇位要继承,婆婆让她带了不少珍贵药材回去,话里话外都是盼望他们早生贵子。

姜橙回到东宫,整个人瘫在榻上发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上仙,和他商量一下对策。毕竟生孩子要两个人齐心协力,“不生孩子”也要两个人一起努力的嘛!

日落时分,清阳回到寝殿,进门就见姜橙靠在饭桌边,撑着下巴打哈欠,看样子已经等他很久了。

见他回来,姜橙的瞌睡一下子飞走了,高兴地站起来指挥宫人们上菜。

清阳一边落座一边看她:“有事?”

“嗯嗯,快坐吧,边吃边说。”

打发走宫人,姜橙亲自捧了水盆给他净手,清阳扫了一眼桌上,见不是平常惯用的清淡小菜,而是各种山珍海味,不由皱眉:“那么多菜,吃不完浪费。”

姜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不吃我要吃啊!

嘴上还是笑嘻嘻的:“上仙,你知道现在御膳房掌勺的大师傅是谁吗?天下第一名厨司马锦诶!据说是父皇为了讨母后欢心,花重金从南边请过来的,而且只给父皇母后和东宫做菜,一般人想吃还吃不到呢!上仙你难得来凡间走一遭,总要品尝一下当地特产再回去不是。”

这还是入宫前,唐丝丝告诉她的。那个吃货对美食的喜爱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要不是司马大厨早有妻儿,她嫁给人家的心都有了。

姜橙热情满满地给清阳布菜,又盛了一碗汤递给他:“你尝尝这个虫草雪鸽汤,炖了一个时辰,味道可鲜了,据说补脾养肺、固本培元,喝了能多活一甲子,虽然对我们来说不算啥哈哈哈——咦,上仙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清阳盯着炖锅里那只拔毛烧汤、肥美金黄的乳鸽,嘴角隐约抽搐了一下:“……我的本体是青鸟。”

噗——!!!姜橙震惊得差点扔掉手里的汤碗:“青、青鸟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啊!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

慌慌张张地把雪鸽汤端走,放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又审视了一遍桌上——还有酥麻鸡!鸡也不行!烤鸭也不行!所有鸟纲的,统统要撤走!

——我还一口都没尝过呢!姜橙一边端菜一边心疼。

清阳见她依依不舍快哭出来的样子,忙拦住她:“我只是说我不吃,你想吃就吃,无妨。”

不不不!上仙我是你的腿部挂件!你不吃我就不吃!说不吃就不吃!

大不了等你不在的时候我再吃……

姜橙郁卒地坐回饭桌旁,重新夹了块松子鳜鱼给清阳:“上仙你吃鱼吧,我不在意的。”

“嗯。”清阳看着碗里鲜嫩细滑的鱼肉,点点头拿起了筷子。

……您还真是一点不客气啊!姜橙噘着嘴,有点气闷,没有发现清阳眼中有淡淡笑意晕染开来。

“你今天动用法力了?”

乍然被问这么一句,姜橙愣了愣,把宁致殿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清阳没什么表情,修长的指尖拈起一块香芋糕,一口一口咬着,竟然一点碎屑都没有掉下来。

神仙就是神仙,吃东西都那么优雅。

“所以,上仙你是怎么察觉的呢?”

清阳一顿:“我之前在你身上附了咒,以免你肆意伤人。”

姜橙沉默了,她的小心肝受到了一种名叫不信任的暴击。

不过,看上仙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她今天的小动作而生气。姜橙略略安心,本来嘛,她就是一条遵纪守法的好锦鲤,长砚叮嘱过她,要修仙就绝不能伤害无辜、沾染人命,所以她也就是小惩大诫而已。

姜橙扒了两口饭,忽然想起最关键的事:子嗣!

她瞅瞅清阳,对方又拿起一块果脯,看都没看她:“还有事?”

“那个……”姜橙小心翼翼,声如蚊蚋:“母后今天催我生儿子了……”

“咳……”清阳似乎被呛了一下,视线转过来,示意她说下去。

姜橙也不管他神情有多怪异,咬着牙把话说完:“母后说,三个月后要为几个王爷选妃,到时候会给你纳妾。母后虽然会给她们赐药,但还是叫我抓紧时间生下嫡长子……”

她愁苦万分:“上仙,我们怎么办啊?”

其实姜橙倒不怕帝后盯着她生娃,也不怕东宫再进多少个女人,她担心的是:清阳上仙会不会突然和某个小妾看对了眼,然后玩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的?

仙凡恋虽然不被允许,但上仙现在是凡体,可以打擦边球嘛!瞧瞧他这副皮囊,完全继承了魏皇后的好相貌,再加上神仙自带的高岭之花气质,啧啧,她就不信那些小姑娘不往他身上扑!

虽然清阳口口声声以修炼为重,但他下凡不就是为了渡劫吗?说不定要渡的就是情劫呢?上仙活了万把岁还没谈过恋爱,万一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那她这个太子妃怎么办?会不会被他废了,把位置挪给心爱之人?然后梁家一家子跟着倒霉?

姜橙摸着下巴,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清阳眼见他的太子妃一会儿功夫变化出许多表情,也不知道那鱼脑子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他轻咳一声:“你我现在还年轻,拖些时日,没有子嗣也无妨。至于那些姬妾,我自是不会搭理的。”

“不搭理?东宫那么多眼线,你总得去人家屋里留宿什么的……吧。”

清阳移开目光,拈起一块栗子饼:“……我自有办法。”

好吧,讲了半天也没能在根本上解决问题。姜橙撇撇嘴不说话了。

不过今天也不是没有收获,姜橙偷眼旁观,发现了一个秘密——可能连上仙本人都没有察觉——他今天没怎么用饭,倒是尝了四块不同的糕点,其中三块含有坚果。

原来上仙喜欢吃甜品啊!姜橙悄咪咪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清阳:谁是王八?谁是绿豆?

姜姜:我不是!我没有!(一把拖过作者)是她说的!!

唉,文章被批评了,我也知道问题所在,已经发了这么多,不可能大修啦,大家就随便看着玩吧=v=。不过完美主义作者我还是很难过,毕竟冷频冷题材用爱发电不容易,我发誓下本书一定在第一章就让男女主见面搞事情,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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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小天使们不要总是讨甜啊……会得糖尿病的= =(结果明天你们来一看新章节的标题简要:“……口嫌体正直说的就是你吧?” 囧rz)

☆、甜点

此后再去宁致殿请安,每每说到孩子,姜橙总能以攻为守地把自己从话题里摘出去。一会儿夸齐王文采斐然,一会儿夸刘修媛的女儿玉雪可爱,荷嫔的儿子跟观音菩萨面前的金童似的,朱美人的小公主也不知是几重天的仙女下凡来……

跟语文课代表做闺蜜的好处就在这儿体现出来了,姜橙绞尽脑汁回忆着唐丝丝嘴里的形容词,把宫里所有皇子公主都夸赞了一遍,捧得几个妃嫔眉开眼笑,人人都觉得这个太子妃人美嘴甜,很是好相处。

魏皇后坐在上首看得好笑,以为姜橙是脸皮薄,想着小两口也才新婚,确实不必多催促。

请安后,姜橙被魏皇后留了下来,教她准备下个月的牡丹花会。作为未来的后宫之主,这些事总要慢慢学起来的。

魏皇后生于四月牡丹花开之时。每年的千秋令节,宫中会举办牡丹花会,请官眷们进宫来欣赏雍州上贡的名品牡丹。花会结束后,皇后会将一些盆景赏赐下去,官眷们都以家中有皇后的牡丹为荣。

花会年年召开,宫室布置、宴饮规格都有制可循,只要招六局的人来给姜橙讲一讲旧例即可。需要她下功夫的是记诵宾客:来赴宴的有近百号人,届时一整天都会有人来给皇后请安,太子妃总要陪着说话的。

魏皇后翻出去年的花名册,将一些比较重要的宗室女、诰命夫人介绍给她:“这次花会,也是给炼儿、涵儿和钰儿一个相看正妃侧妃的机会,所以来的姑娘会比往年多许多。绛儿你是个聪慧的,但这次也要下一番苦功,熟记她们的身份喜好、亲眷关系,万不可惹出笑话。”

姜橙满口答应,转而想到:那么东宫妾室,应该也是从这些姑娘里选咯?

她自是不敢直接问婆婆,最后抬了一箱笼的宴会典册回去。魏皇后还吩咐负责花会的尚宫姑姑日日去东宫教她,太子妃大婚后第一次参加宫宴,必然会引来关注,她必须事事了然于胸,才能临阵不乱,彰显威仪。

***

太初殿西暖阁,一缕日光透过窗牖,将案几上的奏折镀了一层淡金。春光明媚,鸟鸣声声入耳,却丝毫影响不到殿中主人的心绪。

清阳已经批了一下午的折子。燕皇近期苦夏,每过晌午就困顿乏力,他也知道保重龙体要紧,便把奏折丢给清阳,自己回寝宫休息去了。

朝臣们渐渐知道圣上对太子放权,有时候来太初殿见不到皇帝,就转身去配殿找太子。对此,燕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最后太子事无巨细都会禀报给他。

随喜轻手轻脚地跨进书房,躬身道:“殿下,左丞相裴源求见。”

“请。”

随喜应下,又奉上一个凤漆食盒:“这是太子妃娘娘差人送来的点心。您连着写了两个时辰了,歇一歇吧?”

清阳朱笔微顿,抬头看了一眼:“放下吧。”

“喏。”随喜把食盘放到案边,又重新添了茶水,才缓缓退出去。

阖上书房门,他抹了抹额头的细汗。外人称他是东宫第一太监,只有他自己知道,太子爷对他和对其他人并无两样。殿下性情清冷,寡言少语,明明面上没什么表情,却总能让人感到巨大的紧张和压迫,仿佛自己的每个想法都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任何私下里的小动作都无所遁形。

有时候随喜甚至觉得,太子爷比圣上更难以取悦。当太子的近身太监,得活脱脱折寿好几年。

裴源也是没见着燕皇,才跑来西暖阁找太子的。毕竟暑日汛期将至,加固扬江堤坝一事刻不容缓。他整理了一份各地报上来急需修缮的堤坝名单,又结合当地实际,做了初步工程方案,齐齐呈给太子。

清阳一目十行,看过后皱眉道:“杜县、夏镇、惠阳这几处,孤怎么记得年年修坝,年年决口?是否派人赴当地查过实情?可有治水不力、贪墨银两之事?”

裴源微诧,没想到太子对那几个地方记得那么清楚,毕竟之前他从未过问治水之事。他略一思忖,解释说:“臣六年前曾去过,此三处,地势弯折,半入扬江,一年之中,七月有雨,到逢雨季便直面洪波。当地百姓年年祭祀,河官紧盯督造,仍是苦不堪言。”

祭祀?扬江河神缺位已久,说是归属东海龙王管辖,但龙王年老糊涂,不问世事,祭祀又有何用?

清阳放下折子,揉着眉心沉吟道:“前朝的‘束水冲沙法’虽能解数年之困,但到底不是拔本塞源之计……此事孤记下了,待父皇起身,孤禀报后再做商议。”

裴源应下,眼梢瞥见案后的青年一脸疲色,不禁劝道:“殿下初涉朝堂,勤勉躬行,实乃我大燕之幸。只是国事纷扰不知凡几,殿下还需保重龙体,切莫忧思过重。”

他瞧见案上精致的食盒,笑道:“臣听闻太子妃娘娘送了点心过来,殿下何不松快一下?”

清阳点点头,见他仍不离去,奇怪道:“还有事?”

“咳……”裴源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奇异,像是鼓足勇气一般,艰涩开口:“小女情儿下月及笄,她说殿下数年前曾许诺,会在她及笄时赠她书画。微臣早已训斥过她,殿下日理万机,实不该打扰。只叹我那痴女……唉!”

他似又气恨又无奈:“微臣只好舍了这张老脸,来向殿下讨个恩典。还望殿下宽宏,莫与这丫头一般见识……”

清阳莫名其妙:“不过书画而已,这有何难?”

太子之前答应过这事?他也懒得去翻记忆了,裴源总不至于诓他。遂叫了随喜进来:“去库里取一幅名画,赠与裴相。”

“喏。”

随喜嘴上答应,心里却疑惑不已:裴相年轻时被誉为“阚京四君子”,尤以丹青见长,他什么样的名家字画没见过,非要从太子这儿拿一幅回去?

而裴源也呆住了。小女儿裴情的原话是:太子答应亲手绘一幅画给她作为及笄贺礼。她那点心思,做父亲的心知肚明,可如今太子已经娶妻,对女儿还有没有情意,实在难说。所以刚刚他才会模棱两可地说“赠她书画”,也是为了探一探太子的口风。若是有心,自会记得承诺、亲自泼墨;若是无心……

现在可不就是完全无心的意思么。

裴源苦笑一声,女儿多年情思落空,这可如何是好。

***

等裴源走后,清阳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目光不经意落在凤漆食盒上。

那姑娘怎么突然想起来给自己送点心了?

打开盒盖,一排小巧的椰香杏仁糕跃入眼帘。嫩黄浅浅,软萌芳香,令人食指大动。中间最大的那块糕上,还用花汁绘了一个笑脸。清阳指尖刚碰上去,就见那笑脸忽的一动,小嘴开合着,发出姜橙的声音——

“上仙,奏折批累了吧?小妖听从母后教诲,今天去御膳房找司马大厨学做糕点啦!这块最大的就是我做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记得要给五星好评哟!”

说完笑脸便恢复原状,再也不动了。

清阳愣怔片刻,拈起姜橙做的杏仁糕,慢慢咬了一口。

甜糯的滋味在舌尖一点点化开,幽香充盈于唇齿之间,直入肺腑。模样虽然丑了点,味道却还不错,杏仁粒再多一些便更好了……

姜小厨收到的回复并不像她自己那样是口述的,而是写在一只雪白的灵鹤身上。

当时她正在和尚宫姑姑讨论牡丹花会的事,就见一只巴掌大的小鹤闪着微光从窗外翩跹而入。周围宫人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于是姜橙知道,这只灵鹤只有自己能看到。

灵鹤落入掌心,铺展为一张素笺,随即浮显出飘逸的朱批:

“星星星星星,杏仁略少”

噗!姜橙忍不住笑出声来,还好尚宫姑姑在和拂晓交待事情,没有人注意到她。

没想到上仙真的爱吃甜点啊!姜橙看着素笺缓缓消失,心里斗志满满:一定要把金大腿养胖养结实了!

从那以后,她每天下午都会去御膳房学做一道糕点,送到太初殿。后来听宫人说朝臣们经常去找太子议事,她又叫司马锦多做了几笼一起送过去。

茉莉香片糕、千层栗子酥、枣泥麻饼、杏仁脯、松子糖片、椒盐胡桃泥……天天都不重样。清阳打开食盒,总有姜橙活泼的声音传出来,告诉他今天吃什么、哪几份是她亲手做的,再问他口味如何、明天想吃什么。

清阳一开始还担心旁人会听见,后来发现这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到,就松了口气。朝臣们见太子妃日日送食盒来,不管当时谈到哪里,太子都会暂停议事,邀请大家一起吃过茶点后再继续。

于是纷纷感叹太子夫妻情深,琴瑟调和。有几个想把女儿塞进东宫的,也开始掂量自家姑娘有没有本事分得宠爱。

有一回,燕皇精神不错,也在配殿,恰巧碰见了太子妃的食盒一进门,几个大臣自觉停止交谈、简单收拾案几的神奇一幕。

他不嗜甜,记得儿子也是从小不爱甜食的,怎么现在对着满满一笼糕点来者不拒?一张万年债主脸上还透着一抹暖意??

好奇的燕皇也试吃了一块,发现味道确实不错,闻着甜香扑鼻,入口却不怎么齁腻,很符合他们北燕人的口味。得知是御厨司马锦教太子妃做的,燕皇不禁斜睨了太子一眼:小样儿装的,看来也不是不满意这个媳妇儿嘛。

腹诽完儿子,燕皇派小太监给御膳房发下赏赐,叫司马锦再做一笼送去宁致殿。然后很自然地把手伸进清阳面前的食盒,又取了一块松子糖片。

——转身就见儿子眸色幽深地望着他。

“太子,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朕是什么意思?”

“儿臣担心父皇噎着。”

“……哦。”

小气!燕皇吃完糕点,也不议政了,怒冲冲地跑去宁致殿抱自己媳妇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小天使们,你们的收藏夹不对啊!

怎么不对?

缺了东西。

什么东西?

缺了我呀=v=

如果今天收藏能破200,明天我烧肉给大家吃,好不好啊?还没收藏的快去点一下收藏啦!(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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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遥应风光 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抱住狂亲><

☆、相思

青纱帐缦,春意妖娆,暗香浮动。

乾元凝视着怀里白瓷般的少女,她半眯着眼睛,墨蓝的眸子泪光点点,惹人垂怜。粉嫩如樱的菱唇微微翕合,似极热,又似极渴。乾元眸色渐深,托住她螓首,狠狠地吻了下去。

美人的馨甜萦绕在鼻息间,迷醉的娇吟自她唇边溢出。乌发缱绻缠绕,挑逗在男人精壮的肌肉上,痒痒的,点燃了一簇又一簇的火苗。

他渐渐不再满足于唇舌之欢,指尖一动,裙裳飘零。神志燃烧如烈马,踏起一屋莺啼。细雨纷纷,春深如海,丝绸般的绝妙触感包裹着他的神魂,那是他从未探访过的世界。日光从天顶渐渐消失,六感七感都化为乌有,只剩无穷无尽的畅快在体内汹涌奔腾,叫嚣着想要更多。

美人孱弱无力,香汗涔涔,显然快要受不住了。一只柔夷悄悄勾上男子的脖颈,沿着脊背缓缓滑下,最后停留在尾椎尖处。她以嫩甲轻刮、指腹轻揉,激起对方一阵阵战栗。乾元没想到那是自己的敏感之处,很快就抵挡不住这般逗弄,肌肉紧绷如铁,眼前砰然炸开,如烟花般漫天飞舞、霓光四射……

“小纾……”他抱紧身下的娇软,满足地叹息着。抬眼见她眉眼靡艳莹润,又忍不住覆上去,轻轻落下一吻——然而就在那一刹那,他突然看见少女瞳仁里倒映出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一张陌生男子的面孔!

乾元大吃一惊,尚不及反应,小纾猛地一掌拍出,将他猝不及防地推下一片黑暗的深渊!

“啊——!!!”

乾元骤然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熟悉的湖绿色。蒙蒙亮的曙光透入屋内,四周一片阒静。

惊惧的瞳孔还紧缩着,冷汗浸透后背,胸膛如脱了水的鱼儿急促起伏。他呆愣了好一会儿,攥紧床褥的手指才慢慢松懈开来。

原来只是春梦一场……

方才柔滑温软的肌肤亲昵仿佛还残留在掌心,交缠的快意震颤着每一根神经,经久不息。淫雨霏霏,终于浇开了冻涸万年的裂土,他伸手探进锦被中,果然,一片湿腻。

乾元想不通,自己怎会对那个只见过两面的少女起了这样的龌龊心思呢?虽然她的美貌的确是他平生所见之最,但她只是一个凡女啊!身边莺莺燕燕围着那么多仙女,他从未想过要恋上一个娇弱的凡女。

他肯定是疯了。

乾元直直地盯着床帐,湖绿色纱幔上绣着青松鹤舞,三五童子抚琴吹笛,仙乐飘飘,一派闲情逸致。

从前的他很喜欢这种清欢的气氛,而现在……只觉得素味寡淡。

脑海中那双小鹿般清纯的眼眸挥之不去,乾元微微地叹了口气。

***

院内忽然传来脚步声,有小仙童过来,轻叩房门:“神君可起了?再有三刻,灵犀会便要开始了。”

乾元闭了闭眼,开口一片嘶哑:“就要起了,你先准备,我速来。”

仙童听出他声音不对,担忧道:“神君可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小徒去给您告个假?”

“不可!”乾元连忙拒绝,又忍不住摸了摸肿痛的喉咙:“只是夜里贪了凉,无妨的。灵犀会千载难逢,万不可错过。”

“是。”小仙童心中虽疑,但仍依言告退。

等他走远了,乾元立刻起身来到镜前。要是唐丝丝在这儿,见了他如今的模样一定会三观尽碎——镜中的男子面皮浮肿,嘴唇皲裂,眸中血丝混杂,眼下乌青一片,仿佛一夜之间被吸尽了精血,往日的焕焕神采荡然无存。

乾元像全然不认识自己似的,呆滞了半晌。随即盘腿坐下,开始运转清心咒。他这个样子,旁人看不出究竟,在师尊面前必然会原形毕露。

一炷香后,他脸色终于好转了些,声音也清润了许多,整了整衣裳,便往灵犀台去。

勾陈帝君的道场元朔宫,建在一片巍峨浩渺的仙山之上。帝君已有十万余岁,寻常闭关不露真容,仙府事务都交由弟子打理。

每隔一千年,勾陈帝君会举行传道清谈会,因是在仙府后山的灵犀台举办,所以又称“灵犀会”。帝君会将自己千年修行的心得感悟与弟子们分享,并考查指点每个弟子的心性、修为和功德。

平日里,除了帝君的入室弟子,其他弟子都由师兄引领修炼,是得不到帝君指点的。所以灵犀会的机会千载难逢,元朔宫门下所有弟子,无论是已经出府自立的还是仍在进阶修炼的,都会尽量赶来参加。

传道时,帝君盘坐于最高处,弟子们各驾一朵祥云,环绕四周,此外还有慕名前来旁听的飞禽走兽、外门散修。远远望去,云雾缥缈,仙气磅礴,场景蔚为壮观。

乾元匆匆赶到时,一身雪衣的勾陈帝君已经带着两个仙童上了灵犀台。几个小弟子见了他,立刻站起来恭恭敬敬唤一声“乾元师兄”,把靠前的位置让给他。乾元略一点头,招了朵祥云坐下。

灵犀会一开就是三天三夜,每个人资质不同、心性各异,对帝君神意的领悟纵然有深浅,多少也有醍醐灌顶之感。乾元神思翻涌,听了三日课才堪堪平复,接着便是帝君考查环节,待小仙童来请,乾元收敛心神,缓步踏上灵犀台。

勾陈帝君在天界的地位仅次于天帝,身上的威压却近乎于无。他姿容恬淡,性情宽和,说是师尊,倒更像是兄长模样。平日里因着乾元的资历,他与这个弟子接触得比较多,是以见了他,便敛容直言道:“这三日,我观你心绪不定,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乾元心里一跳,只觉自己在师尊一双洞彻世事的眼睛下无所遁形,脸皮一阵阵烫起来:“弟子修行遇惑,正在自我消解。”

勾陈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六根不净,何以进阶?解铃还须系铃人。”

乾元大惊,知道师尊面上淡淡,这话却已是很严厉的措辞。他急忙跪下:“弟子有罪,叫师尊担忧了。”

面前的青年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又是年轻一辈里的师兄和翘楚,勾陈帝君不愿苛责,遂长叹一声:“你素来机敏,只是常常钻牛角尖,错过世间许多真意。昆仑试选在即,你且好自为之。”

“是。”

“清阳那里,你多去看看他。上次传讯回来,又有凶兽破印而出。这世道,恐怕又要有变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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