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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个早晨

如果你用压抑的方式,你可以变成所谓的“人”——虚假的,肤浅的,内在空虚的,只是人像模型,不真实。如果你不用压抑,而用放纵,你将会变成好像一只动物——很美,甚至比所谓的文明人还来得美,但只不过是动物,没有警觉,没有觉知,没有意识到成长的可能性,没有意识到人类的潜能。

如果你蜕变能量,那么你将会变成神性的,记住,当我说神性的,有两件事隐含在它里面——很野的动物带着它全然的美在那里,那个很野的动物并没有被拒绝,它就在那里——更丰富,因为它现在更警觉。所以,所有的野以及它的美都在那里,所有的文明一直试着要强加在我们身上的也在那里,但是它会变得比较自然,而没有强迫性。

一旦能量被蜕变,自然和神就在你里面会合——自然带着它的美,神带着全然的恩典。

圣人就是意味着如此,圣人意味着自然和神性的会合、创造者和被创造者的会合、身体和灵魂的会合、那个在下的和那个在上的会合、地和天的会合。

老子说:当地和天会合,道就发生了——这就是那个会合。

观照就是基本的源头。但是如果你不试着在日常生活的其他行为里成为一个观照,那么要在日常生活里成为一个观照是很困难的。所以,整天都要去尝试,否则你将会处于自我欺骗之中。如果你在走路的时候无法变成一个观照,那么,不要欺骗你自己,你也无法在做爱的时候成为一个观照。因为只是走在路上,这么简单的一个过程你都无法成为一个观照——你在它里面变得无意识——那么你怎么能够在做爱的时候变成一个观照?那个过程是那么深……你会陷入无意识。

当你走在路上的时候,你会陷入无意识。试试看:你甚至连几秒钟都无法记住。试试看,当你走在路上的时候就试试看:我要记住我在走路,我在走路,我在走路,几秒钟之后,你就忘记了。其他事情会跳进你的头脑,你就跑到其他方向去,而把走路完全忘记,突然问你会记起来:我忘记了。所以,如果像走路这么小的行为都无法被弄得有意识,那么要使做爱成为一个有意识的静心将会很困难。

所以,由简单的事情或简单的活动开始,当你在吃东西的时候,试试看;当你在走路的时候,试试看;当你在讲话或是在听讲时,试试看;从每一个地方来尝试,使它成为一个内在经常的锤打,让你的整个身体和头脑都知道你在努力成为警觉的。

唯有如此,某一天,当你在做爱的时候,那个观照就会发生。当它发生,狂喜就发生在你身上,神性的第一次瞥见已经降临在你身上。

从那个片刻开始,性将变得根本不是性,迟早性将会消失,这个消失能够带给你自然的无欲,那么你就变成一个无欲的人。

许多自称无欲的人,他们都只有名义上是无欲的人,因为他们的头脑还继续在做爱,比你的头脑更有甚之。对他们来讲,性已经变成大脑的,那是可能发生最糟糕的事情,因为那是一种变态。如果你去想性,那是一种变态。做爱是自然的,但是去想它,经常在头脑里面涉入它,那是一种变态。所谓的和尚是变态的人,并不是因为他们是和尚,而是因为他们选择了压抑的途径,那是一个错误的途径,它无法引导你到什么地方。

耶稣、马哈维亚,或佛陀,他们都遵循观照的途径,然后自然的无欲就发生了。

自然无欲(brahmacharya)这个字很美,它意味着:神性躬行的方式。神性躬行的方式就是自然无欲,它并不反对性。就那个字本身而言,它根本不反对性,那个字只是意味着神性就是这样在行动,在躬行,在移动,在走动。

一旦你知道借着观照性行为所可能产生的三托历,你的整个生命都将会被蜕变,你将会开始像神一样地躬行,神的行为特点是什么,神性如何躬行?

有一件事:他不依靠;他完全独立,他将他的爱给你,但这不是一个需要,他的给予是出自他的丰盛——他拥有太多了。如果你接受他的给予,那么你是在帮他卸下一些重担,但这并不是一种需要。

神是一个创造者,每当性变成一种蜕变的力量,你的生命就变成具有创造力的。性是一种创造的力量,现在它进人生物的层面,它创造出新的人,它生出新的人。当没有性,而能量具有蜕变能力,它就会进入新的创造世界,然后有很多新的创造层面就会对你敞开。

并不是说你将会开始画画、作诗,或做其他的事,事情并不是那样,它或许会发生,或许不会发生,但是不论你做什么,它都会变成一个创造的行为,任何你所做的事都将会变成艺术的。

甚至连佛陀坐在菩提树下,什么事都不做,也是创造的,他坐的方式,就他坐在那里的那个方式。他就是在他的周遭创造出一个力量、一个能量和震动。

最近有人对埃及的金字塔做了很多研究,他们知道了很多神秘的事实,其中一个事实就是金字塔的形状,那个形状本身是很神秘的。科学家们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知道,如果你将一个死的身体放在金字塔里面,它就可以不要任何比学物质而被保存得好好的,光是那个形状就能够帮助保存。然后有一个德国的科学家想:如果那个形状可以有那么大的功用,使得身体能够自动被保存——只是借着那个形状,只是那个形状的压力……所以他就用它来试验他的刮胡刀,他做了一个小小的金字塔,一个硬纸板做的金字塔,然后把用过的刮胡刀片放在里面,在几个小时之内,那个刀片就可以恢复它的锋利,那个形状再度使刀片恢复锋利,然后他就去申请专利。

一把刀片就可以使用一生,只要你将它放在金字塔里。什么事都不必做,只要那个形状就可以使它再度变成锋利,一而再地恢复锋利。现在科学家说,每一种形状都会创造出一种特别的环境。

一个佛坐在一棵菩提树下,他坐的方式,那个姿势,那个他在那里而没有自我的现象,会在周遭创造出无数的震动,那些震动将会继续散布开来,即使当这个佛离开这棵树,那些震动也会一直一直继续下去,它们将会碰触到其他的星球和其他的星星。每当一个佛的震动碰触到,它就是具有创造性的,它给你一种兴奋,它给你一种新的微风。

当性能量被蜕变,你的整个生命就变成具有创造力的一独立的、自由的、具有创造力的,不论你做什么,你都透过它来创造,即使你什么事都不做,那个无为也变成具有创造力的,光是你的存在就会创造出很多很美的、很真的、很好的事物。

现在我们来谈那个故事。那个老和尚对那个年轻的出家人说:这违反我们的戒规,你不应该去碰那个女孩子。他之所以这样说井非只是因为戒规的缘故,有很多事隐含在它里面,他是在将事情合理化,他是在嫉妒,人的头脑就是会这样运作——你不能够直接说你在嫉妒。

那个漂亮的女孩站在河边,太阳已经越来越西沉,那个女孩在害怕,然后这个老和尚过来,他要到僧院去,他看着那个女孩,因为和尚几乎不可能错过一个女孩,不可能不去看她,这对一个和尚来讲是非常困难的,女人一直部在他的脑海里绕来绕去!他抗争得很激烈,他经常都觉知到敌人就在女人里面。

你可能错过一个朋友,但是你不可能错过一个敌人,你一定会去看她。如果你走过一条街,而敌人在那里,你不可能不去看她。如果有朋友经过,你或许会不觉知到他们的存在。但是敌人,不可能,因为对敌人有一个恐惧。

一个漂亮的女孩,单独一个人站在那里,旁边没有人!那个女孩想要别人来帮助她——河流深不可测,她不敢跨越它。

那个老和尚一定试着将他的眼睛闭起来,一定试着将他的心关闭起来,一定试着关闭他的性中心,因为那是面对敌人唯一的保护,他一定匆匆忙忙,他一定不敢往回看。但是当你在避开的时候,事实上你是在看;当你试图不要去看,其实你是在看。

他的整个头脑都充满了那个女孩,他的整个存在都围绕着那个女孩,他在渡河,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觉知到那个河流,他已经无法如此。他要去僧院,但是现在他已经对僧院没有兴趣,他对僧院的兴趣已经被抛在脑后。

然后突然间他想起他的同伴,另外一个年轻的和尚,他正在走过来,他们是一块去化缘的。他往回看,不仅看到那个年轻的和尚在那里,他还看到那个年轻的和尚背着那个女孩!

这个情景一定使老和尚产生很深的嫉妒,他本身也想这样做,但是因为戒规的缘故,所以他不能够这样做,但是他必须报复!然后他们不讲话走了好几里路,在僧院的门口,那个老和尚突然说:这是不对的,这违反了我们的戒规。

那个沉默是假的,在走那几里路的时候,那个老和尚一直在想要如何报复,要如何来谴责那个年轻的和尚,他一直在想这件事,否则一定不会突然这么说——头脑是一个连续。在这两三里路里面,他一定一直在想要怎么做,最后他终于开口了。

它并不是突然发生的,内在有一个流在流动。他说:这是不对的,这是违反戒规的,我必须回去禀报住持,桌报师父,你犯了戒规,而那是一个非常基本的戒规——和尚不能碰女人,而你不仅碰她,你还背她。

那个年轻的和尚一定感到很惊讶,老和尚的话来得那么突然!——因为现在已经没有女孩了,也没有河流,更没有人在背着女孩,这整个事情的发生都已经过去了,在这三里路里面,他们完全保持沉默,那个年轻的和尚说,我已经在对岸就把那个女孩放下来了,而你居然到现在还背着她。这是一个根深的洞见,你携带着你没有携带的东西,你或许会被一些不存在的东西所重负,你或许会被一些不存在的东西压扁。

那个者和尚是走压抑的路线,那个年轻的和尚只是一个象征说他已经在走向蜕变,因为“蜕变”接受女人,接受男人,也接受其他的,因为蜕变必须透过别人来发生,别人会参力进来,压抑或拒绝别人是在反对别人,别人必须被摧毁。

这个故事很美,我们要的是年轻和尚的方式,不要当那个老和尚,要变成那个年轻的和尚。按照生命本然的样子来接受它,试着成为警觉的。

那个年轻和尚在背那个女孩子的时候一定能够保持警觉,如果你是警觉的,那个女孩又能够怎么样呢?

有一个小小的趣闻,有一个和尚要离开佛陀,他要到各地去散布佛陀的讯息。所以他问佛陀:我对女人要怎么办?因为女人一直都是和尚的问题。佛陀说:不要看她们,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只要把你自己封闭起来,不要看她们意味着把你自己封闭起来,忘记她们的存在。

但是问题并没有那么容易,如果它是那么容易的话,那么所有那些知道如何封闭他他们自己的人,他们一定都已经被蜕变了。

佛陀的一个门徒阿南达,他知道问题并没有那么容易……对佛陀来讲,它或许非常容易,这是一个难题:你带着一个问题来到我这里,它对我来讲或许很容易,但是那对你并不会有所帮助。阿南达知道佛陀只是顺口回答:不要看他们。这对佛陀来讲非常容易。阿南达知道自己并不那么容易。他问道:如果那个情况是我们必须去看,我们无法避开,那么要怎么办?

所以佛陀说:不要碰触。一个看也是一个碰触,它是透过眼睛来碰触,你从眼睛伸出手规触,那就是为什么如果你注视一个女人超过三秒钟,她将会觉得不安。三秒钟是最大的限度,三秒钟之内是被允许的。它之所以被允许是因为在日常生活当中我们都必须互相看对方,但是如果超过三秒钟,那个被看的女人就会变得不安,因为你在碰触她,如此一来,你是在使用你的眼睛作为手。

所以佛陀说:不要碰触。但是阿南达坚持,阿南达替整个人类做了一件非常伟大的事,因为他会一直坚持。他说:有时候有一些情况我们必须去碰触,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说?如果有一个女人在生病,或者是那个女人倒在地上,而其他没有人可以帮忙,那么我们就必须去碰触,如果情形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要怎么办?

佛陀笑着说:那么就要保持警觉!

佛陀所说的最后一件事是最重要的。闭起眼睛将不会有所帮助,不去碰触将不会有所帮助,因为你可以在想象中碰触,你可以在想象中看,并不需要有一个真正的女人或一个真正的男人在那里,只要闭起你的眼睛……你可以有一个假想的女人或男人的世界,你可以在想象中碰触和看,最后,有一件事可以帮助——成为警党的。

这个老和尚一定没有听过这整个故事,一定没有听过佛陀的所有三个答案,他仍然停留在前面两个答案里,那个年轻的和尚已经了解到要警觉,他接近女该……然后欲望升起……当欲望升起的时候要警觉。

问题不在于那个女孩,因为那个女孩怎么可能是你的问题?她是她的问题,而不是你的问题。欲望是在你里面升起——对女人的欲望,那才是问题。女人根本就不是问题,任何女孩,任何女人都一样,她只是一个参考的点,看到女人,那个欲望就升起了。

成为警觉的意味着觉知到这个欲望,觉知到欲望已经发生在我身上。

一个走压抑路线的人会压抑这个欲望,他会对那个客体闭起他的眼睛,然后跑开,这是逃避的方法,但是你能够逃到哪里去呢?因为你是在逃离你自己。

你可以逃离那个站在河边的女人,但是你无法逃离在你里面升起的欲望,不论你走到那里,那个欲望都会跟着你,要觉知到那个欲望在升起。

事实上,不必对女人怎么样,如果她要求说:帮助我!那么你就去帮助她;如果他说:我害怕,我不敢过河,请你背我过河,那么你就背她过河!她给你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让你警觉,要感谢她。要警觉,然后感觉在你里面有什么升起?有什么事在你里面发生?你背着一个女孩,在你里面有什么事发生?

如果你很警觉,那么就没有女人,只是在你的肩膀上多了一些重量而已;如果你不警觉,那么就有一个女人,如果你很警觉,那么她只是骨头、压力和重量,如果你不警觉,那么就会有欲望升起,就会有想象,有幻象。

背一个女人在你的肩膀上,这两种情况都可能发生。如果你失去警觉,那么那个幻象就会坐在你的肩膀上;如果你很警觉,那么就只是增加一些重量而已,你只是在携带一个重量。

那个过河的年轻人在经历一个很大的训练,他不避开那个情况,而那个情况就是生活,他不避开生活,他带着一个警觉的头脑来经历过它。有很多次他或许都锗过了,有很多次他或许都完全忘掉,然后整个幻象就会存在,有很多次他或许会重新恢复他的警觉——突然问会有光出现,然后黑暗就消失了。经历过这个警觉一定是一种非常美的经验。

然后他将那个女孩在对岸放下来,开始走向他的僧院,仍然保持觉知,因为问题不在于那个女人是否在那里,记忆会留下来。在渡河的时候,他或许并没有去享受那个女人或是她的碰触,但是他或许会在记忆中享受它。

他一定保持警觉,他保持沉默,他的沉默是真实的。真正的宁静总是透过警觉而来,那就是为什么他说:我已经把那个女人留在河边,我根本就没有背她,而你还背着她。在那个老和尚的头脑里,事情仍然在继续着,而他什么事都没有做,他甚至没有去碰触那个女孩。

所以,有没有做并不是问题,你的头脑怎么运作才是问题。要警觉,渐渐地,你的能量就会被蜕变,旧的将会消失,而新的会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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