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那些很美和很真的东西唯有在你不渴望的时候才会发生,所有那些很可爱的东西唯有在你甚至不等待它的时候才发生——不要求的时候才发生,因为这样的话,头脑就没有障碍,那就是为什么当你将它忘掉的时候,它就发生了。
努力是需要的,刚开始的时候,努力是一定要的,虽然没有用,但它还是一定要,那个努力的没有用会渐渐被了解。
当你有了瞥见,有了突然的瞥见,当你感觉到你没有在努力的时候,那些瞥见洒落在你身上,就好像来自神性的礼物,那么你就可以放弃努力,当你放弃努力,就有更多更多的礼物会来到你身上。
在东方,我们一直都相信,而且很正确地相信,成道不像是一种成就,它好像是一个恩典,它是一个礼物,神将它给你,你无法从他的手中夺取。
对一个西方的追求者来讲,这个很难理解,因为在西方,在最后几个世纪里,整个人类的头脑都变成在夺取东西,你从自然界夺取每一样东西。任何科学所知道的秘密,它们并不是被给予的,而是被夺取的,你很bào力地强迫自然打开她的奥秘之门。
因为你在物质方面成功,所以你认为同样的情况也可以发生在神性——那是没有办法的,那是不可能的。你无法攻击天堂,你不能够带着刺刀去到那里,你不能够强迫神性对你打开它的心,因为每当你强迫,你就封闭了,那就是困难之所在,每当你强迫,你就封闭了,而如果你是封闭的,神性就无法显露给你。
当你不强迫,而只是像白云一样地飘浮,只是在那里闲逛。没有作任何努力要去到达任何地方……当没有目标,也没有努力,当你不想达成任何事情,当你没有努力要去达成它,当你以你现在这样就觉得很快乐,当世界像现在这样,你就觉得很快乐,当你按照事情本然的样子来接受它们,你不想改变任何事,突然间,你就被带进一个存在不同的层面,你了解到那个门一直都是开的,它们从来就不曾关闭过,它们不可能关闭!神性的奥秘一直都靠近你,它从来没有离得很远,它不可能离得很远,因为你就是神性的一部分,不论你去到哪里,那个奥秘都会跟着你走。
问题不在于找寻或追寻,问题在于保持宁静,让它发生。
当你追求,你就错过了,因为一个追求者总是bào力的。当你找寻,它将不会来到你身上,因为一个找寻的头脑太被占据了,它没有空,它从来不在此时此地,它总是在未来的某一个地方,什么时候会发现,什么时候那个探索可以完成,什么时候那个追寻可以结束,它总是在终点的某一个地方,它不在这里,而神性是在这里,所以你们从来不碰头,一个追求者从来不会到达。
那并不是说你不应该成为一个追求者,在刚开始的时候,你必须是一个追求者,没有其他的方式,你必须去追求,你必须尽一切努力。借着尽一切努力而变成一个疯狂的追求者,你将会了解到,唯有当你处于一种不追求的头脑状态下,它才会发生。
有时在休息的时候,它会来到你身上,有时在睡觉的时候,它会降临到你身上,有时候只是在街上走路,它就浮现了,有时候只是在早晨看日出,什么事都不做,只是成为一个被动的觉知,只是看着太阳在上升……或是月亮在寒夜的湖面闪闪发光,或者只是一朵花打开它的花瓣,而你只是一个被动的觉知,只是在看……因为在你的部分并不需要什么。当一朵花开,它并不需要你的帮助。
有一些愚蠢的人会试着想要去帮忙,他们将会摧毁那朵花的整个美,这样的话,那朵花将永远不会真正地开,即使你强迫它打开,它也将会是一朵封闭的花,那个开花并没有发生,它是被强迫的,任何被强迫的东西从来不会开花。
太阳的升起不需要你的帮忙,有一些人认为他们的帮忙是需要的。有些人闯出很多灾祸——很多灾祸,因为他们认为到处都需要他们的帮忙。
在真实的生活里,不论真实的存在在哪里发生,它都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但是很难去抗拒那个诱惑,因为当你在帮忙,你就觉得你在做些什么,当你在做些什么,你就创造出自我,当你什么事都不做,自我无法存在,当你处于无为的状态下,自我就消失了。
看着太阳在升起,看着花瓣在张开,看着月亮在湖面闪耀,什么事都不做,突然间它就会降临到你身上,你将会发现整个存在都充满了神性,你的呼吸就是神性的。
用努力来达到无努力,用追求来达到不追求的状态,用头脑来达到没有头脑。
有两种类型的人,其中一种,如果你说“努力”,他们会努力,然后他们不允许不努力;另外一种,如果你说“它唯有在不努力当中才会发生”,他们将会放弃所有的努力。这两种人都错了,这两种人都走入了歧途。
这是生命的韵律:努力,好让你也能够不努力;努力到极点,好让你也能够达成没有紧张意识的片刻;尽可能跑快一点,好让你坐下来的时候,你能够真正坐下来;在努力当中竭尽所能,好让你休息的时候,你能够真正休息。
你可以在休息的时候内在是不安静的,你可以躺在地面上,但是那个不安还在内在继续,所以你只是躺下来,但它并不是一个休息。你或许可以像一个佛一样地坐着,但是内在有一个小孩在跑来跑去——头脑一直在工作,在运作。内在你是疯狂的,但是外在你以佛陀的姿势坐着。你可以在外在完全静止,完全不动,没有活动,但是在内在,那个sāo动一直在继续,那是不会有所帮助的,要在努力当中结束那个sāo动,尽你所能跑得快一点,渴尽你所有的力量!
因此我强tiáo要做动态静心,它是努力和不努力两者,它是活动和不活动两者,它是跑步和坐禅两者。
南音洞察了他的门徒,看看他是否超越了努力?看看他是否已经达到不努力?看看意识对他来讲是不是已经变得很自然,很自发性?看看他是不是已经不会混乱了?看看他是不是像晴朗的蓝sè天空?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成为一个师父,他就可以被允许去教别人。
每当你想要去教别人,你就必须记住这一点,如果你想要对别人说些什么,你只能说它是“关于”——关于神,关于觉知,让别人知道你还没有达成,你是听来的,你听到了很美的事情,所以你想要分享,但是你并没有达成,那么你就可以成为一个帮助,而不会毒化别人。
永远都要记住:如果你不知道,你就说不知道,永远不要假装,甚至连负面的假装也不可以,因为你可以保持沉默,而不说你并没有达成,即使这样也是不好的,因为在你的沉默当中,别人可能会觉得你知道,你要表达清楚说你不知道,但是你知道有人知道,你听说过。
在印度有两种经典,一种叫做“书鲁提”,另外一种叫做“书姆利提”,书姆利提意味着记忆,而书鲁提意味着那是被听到的。那个被称为书姆利提的文献属于那些知道他们自己的人,那是他们自己的,他们在陈述他们自己的记忆,他们在陈述他们自己的经验;而书鲁提是第二种文献,它是来自那些很幸运的人,他们曾经亲近过那些知道的人,他们听说过。
永远都要记住这个:如果你听过,那么就说它是某种你听来的东西。它是那么地美,即使只是听来的,它也能够变成你的财富,即使只是听来的,它也能够碰触到你的心,而你会想要去分享,但这只是朋友间的分享,你并没有以师父自居,它只是一个爱的举动,它只是分享你的快乐,你并不是在分享觉知。
除非你达到了,除非你达成了,除非它变成你自己的,否则不要去引导别人,那是bào力的。当你已经达成,你的存在就会变成一个引导。
这个来到南音禅师面前的门徒一开始就走错了,因为如果他已经准备好,南音一定会叫他,不必由他来决定:现在10年的修行已经完成了,我必须去教别人。这样的观念是错的。当门徒准备好,师父一定比他先知道,因为师父对你的观察一走比你对你自己的观察更入微。
师父甚至会跟随着你到你的梦中,他就好像一个影子,经常在观照着那正在发生的,不管你是否觉知到他的观照,你不会觉知到,因为它是一件很微妙的事。
每当一个门徒准备好,师父就会叫他来,然后告诉他:现在你可以走了!用不着门徒来说,而如果门徒决定要说,那意味着他还没有准备好——那个自我还在。
这个门徒想要成为一个师父,每一个门徒都会这样想,那个想法本身会变成一个障碍。10年已经结束了,他一定一直在计算,他一定是一个非常jīng于算计的人,否则谁会记住?如果你不能够忘记时间,那么跟师父住在一起又有什么用?其他你还有什么好忘记的?你在急什么?
这个门徒并没有臣服,他只是在等待,在计算,那个算术和逻辑还在,他对事情有一个固定的态度,他知道僧院的历史,他知道大约10年的时间,当门徒准备好,他就可以去教别人。
但是它视情形而定,并不是说每一个门徒在10年之内都会准备好,有一些门徒在10世里面也不会准备好,而有一些门徒在10秒钟之内就准备好。它并不是机械式的,它依那个门徒意识的品质和强度而定。有时候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要师父看他一眼,门徒就准备好了。如果他是敞开的,如果没有障碍,如果他是臣服的,那么一个片刻也就够了,甚至连一个片刻都不需要,那个事情的发生是无时间性的。
但是如果你在计算,而且在想说它什么时候会发生?我已经等很久了,已经过了一年,然后又过了一年,然后已经过了10年,我一直在等待,但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如果你一直在内心计算,那么你是在浪费时间。
门徒必须抛弃时间意识,时间属于自我,时间属于头脑,而静心是无时间性的。
这个门徒来到师父面前只是要说:10年的修行已经完成了,我现在应该去哪里?我现在应该去哪里教别人?我已经准备好了,因为10年已经过去了。从来没有人可以以那样的方式准备好,那就是为什么师父必须问问题,为的只是要让那个门徒感觉到自己的愚蠢。
禅师是很难缠的,他们很直接,很具有穿透力,他们会使你很难堪,对于一个已经等了10年的大门徒,竟然问这样的一个问题,你将鞋子摆在哪里?右边或左边,这算是什么问题,他是什么样的一个师父,竟然问一个大门徒这样的问题?
这并不是什么玄学的问题,你无法找出更琐碎的问题,你无法找出更凡俗的问题——问鞋子成在哪里。他应该问关于神的问题,那个门徒一定有准备好的答案;他应该问关于天堂和地狱的问题,那个门徒一定有准备好的答案,那个门徒一定整个头脑都塞满了答案,那就是为什么他浪费了10年的时间在阅读,在学习,所有的经典他一定都非常熟悉,他已经准备好!师父可以问任何问题。
记住:如果你接近一个成道的人,他从来不问你能够问答的问题,它并不是回答的问题。它是用整个人来反应的问题。
师父问了一个这么没有用的问题:你将你的鞋子摆在哪里?门徒的整个玄学一定都被粉碎了,他一定在想:他到底是哪一种人……?我在这里,完全准备好,所有的答案都在那里等待着,不论你提出什么样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即使佛陀没有回答过的问题,我也会回答,我知道所有的书和所有的经典,我已经读过所有的东西,我已经研究过所有的经典,而且都将它们记住。
他准备得好好的,但是这个人却在问鞋子!这个人真的是问了一个不能够回答的问题,因为对于这样的问题,你根本无法事先准备,它是完全不能预测的。
这个门徒感到迟疑,迟疑就是他的反应,迟疑显示出那个门徒的一切,迟疑表示他还没有觉知,否则不可能迟疑,你会马上行动!如果他有警党的话,他就应该立刻做出什么,他就应该以一种很全然的方式来反应,但是他却陷入了头脑——疑惑、迟疑、混乱。
这个故事很美。当西方人一开始接触到禅,他们无法相信这些禅师所做和所问的事——尽是在问一些荒谬的事。你问师父一个问题,他会反应,没有一个禅师会给你答案,他会反应。
有一个追求者,一个哲学式的追求者,来到布克由禅师那里。他问布克由,那个途径是什么?布克由看着附近的山,然后说:这些山很美。
这似乎很荒谬!因为他在问:那个途径是什么?而布克由却说:这些山很美。
那个追求者感到很失望,就立刻离开,然后布克由笑得很美。有一个门徒说:师父,那个人一定认为你疯了。布克由说:我们两个人之中一定有一个是疯的。要不然就是他疯了……因为那个途径是不能问的,你必须去经历它,在经历当中,那个途径才能够被发现,它并不是就准备得好好的在那里,所以我不能够说它在那里,它并不像一条高速公路,已经准备好在那里等着你,叫你来走过它。没有一个途径是像这样的,否则所有的人一定老早以前就到达了。如果那个途径是已经做好的,每一个人一定都经历过了。
那个途径是透过你的经历才创造出来的,它并不是在那里等着你,你一开始去经历,它就被创造出来,它是来自你,就好像蜘蛛网来自蜘蛛一样,它是透过你而来的,你将它创造出来,然后你去经历它,你经历了它,然后你就更创造出它,而且你要记住,那个途径会随着你而消失,所以别人无法去经历那个途径,它是不能够借用的。
所以师父说:它是不能够问的,只有愚蠢的人才会问这样的问题:那个途径是什么?你就是那个途径!
然后门徒问道:我了解那个,但是你为什么要谈到山?师父说,师父必须谈到山,因为除非你跨过了那些山,否则你无法找到那个途径。超越那些山就是途径,那些山非常美,没有人想要跨越它们。那些山很迷人,具有催眠作用,每一个人都会迷失在山里,但是那个途径是在山的另一端。
一个师父会反应,他会击中你真正的需要,他不会去顾虑你的问题,你的问题或许有关,或许无关,但你一直都是有关的。他会洞察你,他会打击你,但是理智型的人总是会错过这一类的答案。